纳兰锦初睁着一双眸子,求助的看着秦逸翰,她以为她可以依靠自己去完成自己想要的一切,却到了如今才恍然发觉,有些事情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的。
手指牢牢的握着秦逸翰的衣襟,身怕一不小心这个人就在自己没看见的时候离开了。
拍了拍纳兰锦初的手,周围火光四起,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地方。
“抱紧我。”在纳兰锦初耳边轻声说道,而后揽着她的肩膀,一跃而起。
被火神施虐过的房梁自然没有平时的坚固,只是撞断的时候却还是伤了秦逸翰的胳膊,两人跌跌撞撞的又回到了原本落脚的客栈。
这一趟自然做不到什么不惊动旁人,将店小二叫醒,店小二叫秦逸翰这一胳膊的血给吓了一跳,连忙便是大呼小叫起来:“掌柜的掌柜的,你你你,你快来,死人了死人了……”
店小二这么一招呼,可不就是把楼上的惊穹也给惊醒了。
掌柜的衣裳都没穿戴好,便是急急忙忙的提着外衣赶到了前厅,瞧着秦逸翰同纳兰锦初这般狼狈的模样,连声说道:“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赶紧走赶紧走,我们这小门小店的留不起……赶紧自己去找大夫吧!”
“掌柜的……”因为失血过多,秦逸翰额上全是虚汗,依靠在纳兰锦初的身上,纳兰锦初皱紧了眉头看着那人,想要求情的话刚要说出口。
却听见惊穹手里头提着剑,已然虫上面跳了下来
,站在了那掌柜的身后,宝剑出鞘架在了掌柜的脖子上,冷声道:“还不赶紧去准备上号的客房?!”
那掌柜的大抵也是欺软怕硬的家伙,见着人家都拿出来家伙事儿来了,连忙招呼了店小二将客栈内唯一身下的天字客房给收拾了出来。
“二位客官请随我来。”
“幸好未曾断了骨头也为伤了筋脉,只是皮肉伤严重了一些。”纳兰锦初俯下身极为仔细的清理着秦逸翰手臂上的伤口,草药浸泡过的水有清洁伤口的作用。
惊穹便在一旁伺候着,帮着一块儿打下手,倒也是给纳兰锦初剩下了不少力气,她到底手上不能用太多气力的。
“将这盆水倒了,再擦一遍便能够上药了。”便是纳兰锦初如何掩饰自己的失态,话音里的那股子带着的哭腔却依旧清晰可辨。
秦逸翰咬着牙,抬起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她的面颊轻声说道:“如今这伤是在我身上我疼着也是高兴的,若是伤在你身上,到底我是要心疼致死的。”
惊穹端来了重新泡了草药的水,外头便是店小二在守着,热水这类的倒也是方便的。
“当日清醒之后我去找你,看见你面上的伤口的时候我便是这般想的,那么长的一道伤痕,当年该是有多疼啊。当年的我甚至都不曾问过你,疼或者不疼……锦初,这辈子,我都不愿再叫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惊穹别开了眸子,试图将
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用以不打扰这两位的浓情蜜意。
纳兰锦初一直都未曾说话,泪水却落在了火辣辣的伤口上,溅的秦逸翰有些抽疼,片刻之后便叫纳兰锦初用帕子抹去了,秦逸翰却仍旧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要说这场火烧的大抵是处心积虑的,但是至少也不是全无好处的,不是吗?
“这药是有些疼的,你忍着些。”纳兰锦初握着秦逸翰的手腕,小臂处一片血肉模糊。
这滋味可比方才擦洗伤口时候疼的多了,秦逸翰不自觉的闷哼了一声,惊的纳兰锦初连忙停下了动作,抬眸神色紧张的看着秦逸翰:“还好吗?”
额上渗出来冷汗,秦逸翰咬着牙摇了摇头,有些虚软的说道:“没事儿,你动手吧。”
手臂上被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棉布,仔细的系好结。
“如今天色已晚,大抵药房是关了门的,这个你先吃两颗,等天亮了再去抓药回来。”纳兰锦初背着秦逸翰站着,惊穹依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房内便只剩下两个人。
秦逸翰看着灯火之下消瘦的背影,有一瞬之间的悸动,而后缓缓起身自她身后将其环抱其中,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没事儿的,不疼。”
纳兰锦初却是一声长叹,而后幽幽说道:“我只是在想,倘若我不执意要去那青楼楚馆的,你便不会受这个伤。若我……能够自保,你大抵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她音色沉
浸,透着无尽的懊悔。
“可我是高兴地。”秦逸翰仍旧是拥着她,“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火场,我是高兴地锦初,我保护了你。”
纳兰锦初明白,秦逸翰仍旧是在自责当年的事情,一声长叹过后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们都将它忘了吧,总是缅怀与过去终究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便如此吧,过去了就叫他过去,一直活在过去的懊悔之中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我也曾想过是否要原谅你,可是……秦逸翰,我从未想过要恨你,又何来的原谅呢。我恨得不过是你的听信旁人,我恨得不过是林诗茵的坏事做尽,我恨得不过是我自己的无能罢了……逸翰,往后的日子,我们好好过下去。”
今夜月色正好,秦逸翰心情极佳。
“洗漱过后便早些歇息吧,这两日算着应当是没什么事情的,正好也可好好养伤。”纳兰锦初拉着人到了床边,低着头,“你身上有伤便不要乱动了,我去给你拿擦洗的帕子过来。”
秦逸翰便坐在床边,看着她一人的忙忙碌碌。
原本天色便是半夜以后,这般又是处理伤口又是伤药的,再是仔细的擦洗过后,躺在床上的时候再过不久天色便该亮了。
本就极累的一夜,这会儿沾了枕头,便是睡着了。
这处便是一片宁静,百里府上同烟雨楼内却是纷纷扰扰的一夜不得安寝。
“宗谱之上,那页原该记载着何人所造的书
页,叫人撕了。”百里解臻委实是睡不着的,便去了宗祠,查看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进入禁地。却察觉,有人暗地里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