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初对那秦含颦的丈夫多少是有些印象的,瞧这模样是老实本分的人物,怎么做起事情来反倒是予之相左的。
“既然都晓得养了人了,领进门就是了,大小姐如今这般劳心劳力的替他四处走动的,必然心中是不气这个的。”
秦逸翰瞥了人一眼,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当人人都同你似得,什么气,都是打碎了牙齿活血吞?往前我是不知道你心里头的怨恨,如今知道了,才明白当年自己错的多离谱。”
两人都是一阵的沉默,那是……不能提及的伤痛。
“罢了不说往前的事情,说姐夫吧。”秦逸翰瞧着纳兰锦初的模样,委实是不忍心提及,自己当年做过的错事,如今只能是自己慢慢来偿还的,“大姐恨的牙痒痒呢,闹过了没用,姐夫吃了秤砣铁了心似得要与她在一起,拦都拦不住。”
“那娶过门就是了,老爷子必然是不同意他们两个这么闹腾的。”秦遗山是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了这般胡闹的架势。
“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那女子,身在青楼……哪里是要娶过门的?”
原本那大姑爷便是入赘的女婿,在娶个青楼出声的做小妾,可还叫那秦大小姐做人了?
纳兰锦初也算是看得明白了,这事儿就是个死结,解不开的。
“那大姐怎还这般忙里忙外的给大姐夫折腾?”
“能不折腾吗?大姐若是生了儿子也好,往后大了一些
,掌管了一些府上的事情也算是有口饭吃,但是偏生生的是两个女儿,而且后来伤了身子是生不了了的。她……这也是没有办法……”
她便觉得好笑了,难不成秦逸翰这个做弟弟的,还能放着姐姐的死活不管不成?
秦逸翰瞧得出来纳兰锦初想着什么呢,扬声一叹,到底是无奈:“这事儿我同你讲,你莫要说出去才好。”
大抵是要说极为重要的事情,秦逸翰小心谨慎的左右看了,见着没人了隔墙也没了耳朵,方才继续说道:“大姐啊,与我不同父不同母的,她自己心里头膈应。”
这事儿当真是叫人料想不及的。
“还得往前讲,爹有个同胞兄弟,刚出生就叫人跑走了。后来领了大姐回来便死了,故而大姐便过继到了我爹名下,虽说对外一直都是不曾说的,也不晓得大姐什么时候知道实情的,那会儿便深了芥蒂了。我爹呢一直觉得亏欠了伯父,对大姐视如己出不说,更加是宠爱有加,姐夫如何不和他心意他也是同意两人成了亲,谁想到姐夫自己不争气。”
纳兰锦初听着只觉得,这高门大户的着实繁乱。
三年前,纳兰锦初只想着同秦逸翰好好过日子,秦家的事情极少过问也不去打听,如今听着秦逸翰这般一桩桩一件件的讲,只觉着当真是……水深的很。
“就说到这儿吧,大姐的事情是个死疙瘩,能不掺和就别掺和,到底得大姐
自己想得明白,姐夫这人到底是靠不住。”
“叫大姐自己学着做生意又不是不可以。”又不是没有先例的。
“大姐觉得做女人家的,就该是相夫教子的,我爹也不是没提过的。”
“只怕,你母亲也不见得同意这事儿的。”
秦逸翰只能是看着默然的看了纳兰锦初一眼,算作是默认了,这当真是,家家有本难讲的经。
秦夫人能同意这事儿吗?原本就不是自己亲身的女儿,再分去了一些家产,这是从她儿子手里分走的,那个做母亲的能同意自己儿子的东西被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