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从怀中取出牙牌,递将过去。
大周以牙牌为身份证明,虽名为牙牌,一般也只有中高层以上的官员,才用象牙制牌,其次就用铜牌替代,最次为木牌。
沈沅的牙牌便是一块铜牌。
贾雨村接过,查看一番,见其并非作假,便放心下来。
“书信所言,是你亲手杀了敖德彪,可有帮手?”
“并无帮手,学生趁其沉睡之际,斩其首,之后,从暗道逃出。”
“果真有暗道?”
“确然,否则学生也不可能斩了贼首,还毫发无伤逃了出来。”
贾雨村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沈沅皆从容应答。
贾雨村虽不知少年为何会如此镇定,但听其所言,都合情合理,关键是匪首的人头都摆在眼前了,他也不得不信。
“你倒是勇武,一点也不像柔弱书生。”
“学生自小习过一些简单武艺,强身健体。”
贾雨村便再无疑问,言回正事,道:“你杀敖德彪,没被其他人发现吧?”
沈沅道:“学生潜入贼首卧房,后闭门杀之,并无人发现,但。。。。。。时间长了,山寨其他人或许会起疑。”
();() 贾雨村闻言,沉声命令:“那事不宜迟,郭泰速速整兵,由沈沅带路,正面佯攻,暗道潜入,内外夹击,一举拿下敖门寨,还我应天府之太平。”
郭泰躬身应道:“末将领命。”
却见沈沅恍若未闻,并没响应。
贾雨村看向沈沅,眸光一凝,心知少年不会平白无故送他大功,其定有所求。
“说吧,你有何要求?”
沈沅也不想拐弯抹角,便直接道:“学生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事成之后,大人能给学生弄一个武秀才的身份。”
贾雨村和郭泰二人听了,皆是一愣,不得其解。
大周文贵武轻,你都已经是文举秀才了,为何还要弄一个武举秀才的身份?
便听沈沅继续道:“学生想走武举之路,然秋闱在即。”
贾雨村闻言,这才恍然。
所谓秋闱,就是秀才晋级举人的考试,文武皆有,每三年一次。
按照正常流程,是要先通过武举县试、府试、院试,考取武秀才后,才有资格参加武举秋闱。
沈沅若从头考起,必将错过此次秋闱,等下次,已是三年之后,他不想等。
武举并没有文举监督的那般严格,尤其是武秀才这般低级功名。
以贾雨村应天知府的地位,给沈沅弄个武秀才的身份,并非难事,虽说也要冒一点点风险,但这点风险与眼前的大功相比,不值一提。
“好,本官答应你。”
说完,贾雨村又朝郭泰使了个眼色,微不可查,沈沅并未注意。
郭泰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沈沅与贾雨村达成交易,也没再多言,随郭泰出了应天府衙。
。。。。。。
元祯十六年,八月初六,傍晚。
弦月高挂,月色不算皎洁。
郭泰领着三百余人,由沈沅带路,潜入了敖门寨后山暗道。
一行人点起火把,分成两列,徐徐而进。
“沈小兄弟手上功夫如何?”
沈沅道:“只练过几招打熬身体的拳法,算不得功夫。”
郭泰面露狐疑,轻笑道:“小兄弟过谦了,能轻松潜入敖德彪的卧房,取其首级,岂能是泛泛之辈?”
“不过是用了些迷烟,取巧罢了,在下十足的文弱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