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张之维正悠然自得地在山下游历着。他踏着轻快的步伐,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与宁静。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左若童寿元将尽!”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张之维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左若童,那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如今,得知他即将离开人世,张之维不禁感到一阵惋惜和悲痛。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回想起与左若童的过往点滴,那些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论道切磋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张之维日夜兼程向三一门飞奔而去。来到三一门,张之维见到了床榻上的左若童。此时的左若童已是形容枯槁,憔悴不堪。
张之维拉着左若童的手,不由思绪万千。按照左若童的性命修为,本不应如此年纪便早逝。只要肉身不腐,以其真元的强大,自是不会如此早的耗尽生机,只因其常年维持二重的缘故,致使左若童精神损耗过大,肉身早已枯竭,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左若童拉着张之维的手说道:“小友。我知你已证道。可否告知我一二?我若死后回去往处?”张之维将众人遣散对左若童轻声说到:“左掌门,以您的性命修为自会被天门接引。但是,我需要告诉您的是。天门后并不是如同您所想的仙界。自从颛顼帝绝地天通以来,天地人三界各司其职,各行其道。但随着天界接引之人越来越多,资源已是不足。而这些被接引之人更是不甘寂寞,妄图降下神迹,下界传道来汲取信仰之力。这些所谓的仙人妄图将人当做他们的牲畜一般将其供奉,提升自我。如此这般下去,人们只会痴迷仙法,疲于劳作,不思进取,时长此以往人道必然崩坏。所以,我道门历代先祖皆是拒绝天门接引。留在人界,镇守天门,以护人道昌隆。”
左若童听后,似是听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微笑道:“如此这般,我便放心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些弟子,能留在人间,真灵不灭,看着他们长大,也算不虚此生了。”说完后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张之维见状俯身下拜,接着大喊三声“恭送大盈仙人殡天”。话音刚落,外面已是哭声一片。
众弟子进入屋内纷纷下跪,对着左若童的尸身跪拜起来。只见张之维起身立于左若童身旁,看了一眼左若童的尸身,冲着门外道:“左门长遗愿,死后不入天门,真灵护佑三一,我看谁敢来接。”
三一众弟子闻言,皆是不解地抬头看向张之维。陆谨啜泣声不止,随后缓了缓道:“师兄,你在和谁说话?”
张之维闻言也不做回应,只是眼神死死盯着屋外的天空。突然,虚空之中空间扭曲,凭空一道透明的门户轮廓显现出来,张之维见后冷哼一声,随即便向门外走去。
张之维来到屋外站定,抬头看着那道门户状的轮廓冷声道:“今日由我镇守三一,为左门长护道,我倒要看看哪个敢前来接引。”
张之维话音刚落,只见刚刚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盖顶,乌云中雷光闪动,雷霆阵阵。雷霆闪动间,一道道天雷在天空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接着只见一道道天雷如同蛟龙一般向张之维迅速袭来。三一众人见到这宛如末世一般的场景皆是惊得说不出话,呆呆的定在当场。
张之维冷眼观瞧,任由天雷落下,击打在身上。天雷接触张之维的瞬间,周身尘埃四起,声音惊天动地,接着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不断地落下。半晌过后,似乎力竭一般,天雷终于不再落下,乌云也散开了。尘埃散去,只见张之维毅然立于原地,未曾挪动半步。
张之维随机抬头望天,声音中满是不屑道:“天劫尚且不能伤我分毫,就凭你等也想伤我?你等又算什么东西。很好,今日之事,贫道记下了,他日定然杀上天门,将尔等不轨之仙屠戮殆尽。”
张之维话音未落,只见天门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冲撞天门,看来天门内的人确实被张之维激怒了。但有几十代人道门派的师长英灵的镇守,天门又怎么可能被其冲破?冲撞半天,竟也未能撼动分毫,随后只能不甘地随天门隐于虚无之中。
待到一切散去,只听得虚空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多谢小友为我护道。”
张之维冲着虚空行了一礼:“左门长言重了,左门长人品贵重,既托付于我,我自竭尽全力。”
三一众人听到左若童的声音,纷纷跪地下拜,恸哭起来。虚空之中,再次传出左若童的声音:“诸位不必如此伤心,为师得之维小友相助,真灵不灭,自会继续守护三一。澄真,你乃新任门长,定要切记我之嘱托,不要丢了我三一门楣。好了,诸位,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大家好自修行,为师与尔等同在。”
三一众人皆是下拜,随后澄真率众人向张之维道谢。张之维向着众人回了一礼,随后便拜别了三一众人。
自从三一离开后,张之维便若有所思起来。按照天师度的记忆,如今天门中已是不堪负重,为了争夺资源,各方也是开始了争斗,其惨烈程度比之人间也不遑多让。但即便是如此惨烈的争端也未让天界有所缓解。只因资源多者想着更多的资源,资源少者则是妄图夺取资源。
“哎,人心不足,人心不足啊。看来不管是人还是仙,都不能摒弃人性。但是毕竟仙人也是人,如果丢失人性,那还算是人吗?”
张之维一路向着龙虎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看着繁华安定的城镇,不由地心情好了许多。
张之维并不急着回山,一路上边走边看,终于在离开三一门十几天后回到龙虎山。回山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见了师父。并将这一年内发生的事如实禀报,同时也将左若童仙逝,自已为其护道之事也一并告诉了张静清。
张静清并未责备张之维,而是略带沉重地说道:“自古仙人以人为刍狗,夏商之时,更是以人为祭品。如今我人道大兴,百姓安居,这些仙人便又按捺不住了。之维,为师老了,用不了几年便也要随历代天师而去了。有你在我自是不担心,以怀义的心性统领正一也没什么问题。为师唯一担心的便是哪一天天门守不住了,那又当如何自处?”
张之维冷哼一声:“师父不必担心,弟子不才,但自认武力尚可。真有那一日,大不了重开天门。那些人高高在上太久了,是该让他们看看我等的手段了。”
张静清笑道:“真要说起来,这些仙人也是人死后真灵不灭,飞升成仙的。当年也不乏一些与天斗之人,为我人道大兴流过血,出过力。但如今却反过来想要汲取人道运势,屠魔者,终是成了魔。”
张之维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退了下去。
刚回到自已房内,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响起。张之维开门便看到那只猴子站在自已门口,身着道袍,手里端着一盘瓜果“师父,弟子听闻您云游归来,特地拿了些山上长的野果,您尝尝。”
张之维看着眼前的猴子,不由心中暗叹道:“有时候人真不如畜牲啊。”随后便将其让了进来。
张之维坐定,看着眼前局促的猴子道:“猴儿,你可有名字?”
猴子怯生生道:“师父未曾赐名,弟子不敢胡乱起名。”
张之维略做思索道:“既然你不远千里寻来,便说明我等缘分未尽,那自今日起,我便正式收你为徒,赐你与我同姓。”
接着眼睛转了转,继续道:“你生于秦岭,自古秦岭与淮河将我华夏分为南北,秦字太大,你担不起,便取个淮字吧。你身为猿猴,自是多变,变化者成为易。从今日起,你便叫淮易吧,张淮易,今日起你便是我张之维的大弟子了。”
猴子听后连忙拜谢张之维,随后兴奋地跑了出去,大喊道:“我有师父了,我有名字了,从今天起我叫张淮易了。”
正在讲课的张怀义闻言向门外望去,只见声音是从一只猴子嘴里传出的,随后勃然大怒道:“清灵,你去给我把那只猴子抓回来。”
众弟子其实也早就听到了,但碍于张怀义的面子这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此时清灵听说师叔让其去将猴子抓回来,立刻起身出去了。一出门便再也憋不住了,大声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向猴子喊道“淮易,张淮易,你等等,你等等。”
淮易听到清灵的喊声也停下来脚步。平日里清灵对其猴群照顾有加,也甚是熟悉。淮易冲着清灵行了一礼道:“清灵师兄,有事吗?”
清灵进前,看向淮易,再次笑地前仰后俯起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道:“师叔叫你,走,师兄带你过去。”
清灵将淮易带到张怀义面前,淮易下跪行礼,张怀义怒目圆睁道:“你瞎喊什么?谁给你起的名?”
淮易一脸问号,但也如实答道:“自然是师父起的。他说我生自秦岭,秦岭淮河将华夏分为南北,本想取秦字,但师父说秦字太大,所以起淮,又因猿猴多变,故而取了个易,赐姓张,叫张淮易。”
张怀义青筋暴起,缓了缓气道:“你可知我叫什么?”
淮易愣道:“弟子不知师叔名讳。”
张怀义一字一顿地怒道:“我叫张怀义。”
淮易瞬间冷汗直流,心中暗道:“师父害我。”赶忙磕头如捣蒜。
张怀义看着眼前的猴子诚惶诚恐的模样也不由心软下来:“好了,不怪你。要怪就怪你那不靠谱的师父,行了行了,你既然正式入了门,那从明日起便一同听课吧。”说完便转身出去,气冲冲地找张之维去了。
“张之维,你给我出来。你什么意思?你给我出来。”
张之维早早便躲了出去,张怀义扑了个空,只得无能狂怒。
张之维见张怀义离开这才现身,笑了一声便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