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疏勒国骤然兵圣安边境,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阿室那塞上下打量着裴玉,忽然咧嘴大笑:“你就是锦衣卫的裴玉?早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么。昭儿,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除了这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他哪里比得上我?”
趴伏在裴玉背上的云承昭听到这话,只觉得胸口一阵恶心,脑中的眩晕感不期而至,将他气得浑身颤抖。
下一秒,只听哇的一声,云承昭张口便喷出鲜血染红了裴玉的肩头,紧接着头一歪,竟是气得昏过去了。
见云承昭气愤得口吐鲜血、不省人事,阿室那塞也愣住了,像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浓眉紧锁,脸上的笑意也不见了。
他紧紧地盯着云承昭,声音喃喃:“你就这样看重他?”
以至于他不过是口头戏弄几句都逼得对方怒气攻心昏迷吐血?
注意到肩上少年的呼吸变得微弱,裴玉的眼神也逐渐变冷,他手中软剑一抖,瞬息间挽出数朵绚丽的银色剑花,密密麻麻的剑影铺天盖地朝着阿室那塞罩去。
阿室那塞看到裴玉这手剑法,也不在意,一力降十会,手中长刀大开大合,剑来刀挡,虽裴玉的剑法出其不意,飘忽无踪,但阿室那塞的刀法更如怒海波涛气势磅礴,一时间刀光剑影往来不绝,打得不分上下。
裴玉身上背负着一个人,身法便不如往日灵动,再加上阿室那塞果然天生神力,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剑一接触便有股庞然巨力顺着剑身传至他的双手,使得裴玉不再与阿室那塞硬拼,更加束手束脚。
两人的实力倒是在伯仲之间,但裴玉还要分心顾忌背上的云承昭。这等高手过招时,一丝谬误便是生死之别,裴玉更不敢放松心神,然而仍旧在百招之内渐落了下风。
刀剑交击出清脆的金铁相撞之音,间或带着火花迸射,很快便引来了附近重重的守卫。
云承睿立刻躲到人堆里去了,他也注意到裴玉对云承昭的顾忌和维护,眼珠子一转便吩咐身边的守卫:“盯着裴玉背上的人给我射!”
那名守卫闻言,立时解下弓箭张弓搭箭,瞄准裴玉背上人事不省的云承昭,瞅准裴玉身后的空档唰地一声放开了箭尾。
裴玉听得风声,然而他此刻却在与阿室那塞正面交手,若是回护身后的云承昭,势必要被阿室那塞的长刀砍中。
电光火石之间,裴玉还是选择护住云承昭。
他抬手以左臂衣袖间的袖箭去抵挡阿室那塞的长刀,眼角余光一瞟,右手中的软剑如灵蛇般闪回身后,瞬间便将那支偷袭的箭矢一劈两半,当啷落地。
然而,预想中左腕被刀劈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裴玉转头以剑护身,才现方才还攻势不绝的阿室那塞不知何时已经收刀在旁,对着云承睿怒目而视:“我说了,不许动他!”
云承睿见两人不打了,气急败坏催促道:“快把裴玉这厮给我拿下,阿室那塞,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云承昭这样的小玩意儿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绝对比他更好看!”
阿室那塞冷俊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加掩藏的杀意:“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对昭儿下手!”
“昭儿?”云承睿的面色扭曲了一下,露出一副恶心的笑容,“你该不会真的对我这个弟弟动心了吧?”
“我说过,合作是……”阿室那塞冷漠地举起手中长刀,然而他话音未落,就看到方才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裴玉忽然朝前面的空地上扔出个球形香囊来。
紧接着,那香囊炸开,从里头飘散出一股带着浓郁香味的青绿色尘雾来。
阿室那塞惊骇之下,连忙抬手以衣袖捂住口鼻,同时整个人飞快地往旁边的屋檐上蹿去,只是才飞到一半,整个人便失了力气,重重地跌倒在地。
到底是阿室那塞,还在这迷烟中支撑了片刻,不像其他人,才一接触到这迷烟就昏迷过去了。
裴玉已经提前服用了解药,自然行动无碍。
他背着云承昭往外走去,走到云承睿身边时,实在是没忍住一脚踩断了云承昭的左腿胫骨。
剧烈的疼痛让云承睿从昏睡中惊醒,随后便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左腿哀嚎不止。
“你是圣安朝的皇子,享受万民供养,怎敢与外族勾结,残害百姓?”裴玉冷漠地看着地上不断翻滚的云承睿。
云承睿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仇恨的眼神怨毒地望着裴玉:“这天下都是我的,我愿意与谁结盟便与谁结盟。宁为大计岂惜小民。要成就我的伟业,区区几条贱民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裴玉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长剑,就要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青华宫的动静太大,已经招徕大批的宫中禁卫,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裴玉干脆又将云承睿的右腿也一脚废了,这才背着云承昭匆匆出了青华宫大门。
只是还没走出几十丈,便看到前头人影幢幢,火光冲天,想是有大队人马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