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少年眼底的畏缩和惊惧,花辞镜又故作严肃地捏了捏对方白嫩柔软的脸蛋:“像你这样的年轻人,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山贼最爱吃了。”
裴玉:“……”
他倒是觉得,比起远在天边的匪贼,还是眼前这个色鬼对钱璋来说最为危险。
钱璋想了半天,才低声道:“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花辞镜的脸色憋红了,他张了张嘴,半天后才用诱骗小朋友的口吻同钱璋商量道:“我本来也要去各处游历,正好可以与你同行。你不喜欢男人不打紧,但也不要这么武断地拒绝我,至少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好吗?三年,让我陪在你身边三年。如果三年之后你还是不喜欢我,那我一定会离开。三年之后你也到了弱冠之年,即使身边没有我陪着,你也能好好地活下去了。”
花辞镜这番情真意切的话,竟真的让钱璋陷入了沉思。
看着少年垂眸思考的模样,裴玉不觉轻轻地捏了捏眉心。
这种没有半分涉世经验的小白兔,落到花辞镜这种老江湖的手里,哪里还用得了三年时间?
只怕不出三个月,这小少年就沦陷了。
只是别人的事情,裴玉也没有插手的兴趣。
他慢悠悠地从衣袖的暗袋里抽出一封密信扔给钱璋。
钱璋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张半旧的户帖,上头记载的户主名字是‘凌云木’,户籍原在青州越陵,现籍贯为金陵,还有户主的性别、年龄等,内容相当完备。
在户帖之上,还压着张路引。
钱璋微微诧异地抬头看向裴玉。
“有了这路引,你去哪里都使得。这户帖是我安排人去做的,在黄册和鱼鳞册上都有据可循,无论是谁去查都查不出半分疑点。你从今日起,便与钱家再无半分瓜葛。”裴玉轻描淡写道。
钱璋捧着那张户帖,逐渐红了眼圈。
这薄薄的一册户帖,却为他揭开了一段崭新的人生。
“怎么哭了?不喜欢凌云木这个名字?咱们改个名字也好,要不然你随我姓花也好……”花辞镜见不得少年流泪,立刻凑上去安抚道。
裴玉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
若不是考虑到现在才出城不久,恐怕还要眼线跟在后头,他真想把花辞镜踢下马车去。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谢谢您,裴大人有心了。”钱璋……哦,凌云木揉了揉眼眶,笑着向裴玉深深地鞠了一躬。
裴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笃笃笃。”突然,外头的马车被人敲响。
裴玉缓缓揭开车帘,就看到云承昭那张清俊的大脸上写满了兴奋。
“裴大人,你怎么不出来骑马?这外头的景致好看得很呐!”少年鲜少有机会离开京城,如今是见到远处的山脉也欢喜,见到路旁的麦田也激动。
裴玉透过车帘的缝隙,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少年□□的皮革马鞍,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我平生贪图安逸,能躺着便不愿坐着。殿下喜欢骑马,就多骑马看看吧。”
云承昭有些失望裴玉不肯同他一起御马,不过对于外面世界的好奇和新鲜劲儿还是占据了上风。
他对着裴玉晃了晃手上的皮鞭,便又放松了缰绳,让马儿一路小跑到队伍的最前头,去和前头负责开路警戒的萧玄策唠嗑去了。
车队一口气离京二十里,正午时分的烈阳晒得大地一片灼热。
途径一座小村时,裴玉才吩咐就地休息半个时辰。
他才下了马车,就看到一脸痛苦的云承昭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态张开双腿,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朝这边走来。
第7o章
相互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