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出过事,心里有阴影,一到车间门口,就心慌、冒冷汗,直接晕了过去……没辙,只能主动放弃了。好好的一份工作,就这么没了。可家里好多张嘴等着吃饭,我就想着做点生意,糊糊口……”夏淑梅平淡的说。
“要么说是福祸相依呢,不做生意我都不知道,原来生意利润这么高。”夏淑梅半遮着嘴,眯眼带笑,小声说。
“我运气好,厂子领导都是好人,看到我卖东西,虽然一上来就劝诫一番,却转头就帮我咨询相关部门,给我整了个许可证,前几天拿到了教导我手上了。才告诉我,我这下合理合法,相当于有块免死金牌。”夏淑梅眼睛亮亮的,心中充满感激。
夏淑梅建议,保险起见,还是让利给她,由她卖更稳妥。
夏可心本就因刘玉明的掺和打算另寻出路,这合作简直合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大妈,实话跟你说,我们来趟县里不容易,一个星期也只能拿到一次肉。”夏可心虽然很高兴,但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实际情况告知夏淑梅。
夏淑梅肉眼可见的失落,拧着眉头问:“不能想办法弄多点吗?这生意多好啊。”
夏可心一脸为难:“这……我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多拿几次肉,我也不敢保证……但一星期一次是能确定的。”
夏淑梅也不纠结,爽快道:“行,你试试,不行一星期一次也成。”
夏可心三人谈得热火朝天,另一边,街边的角落里,刘玉明却是黑着脸。
“林娇,你怎么回事?前几天卖得越来越少就算了,今天怎会一点都没卖出去?”刘玉明面色阴沉,冲着林娇怒。
林娇就是在铝厂效仿夏可心摆卤肉摊的双麻花辫姑娘,面对刘玉明的质问,也生气了:“你凶什么?我本来就不想来干这个,是你要我来的。”
刘玉明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忍下心中不悦,双手握住林娇的肩膀,柔声说:“娇娇,对不住,是我太着急了。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好,导致我根本不敢成家。我做的这些努力,都是为了给心爱的女孩更好的生活,只有这样,我才敢追求她,和她求婚。”
“我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你明白吗?”刘玉明直勾勾的看着林娇的眼睛,满是柔情,却不达眼底。
林娇脑中一片空白,含羞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是我不够理解你。”
刘玉明讥讽一笑,心想:蠢货,我可没说这个人是你,是你自己上赶着倒贴的。
“今天是什么情况?”刘玉明不着痕迹的转回正题。
“新来了个卤肉摊,是对父女,客人全被吸引走了。都是他们,抢了我们的生意……刘大哥,我们怎么办?”林娇还没从害羞的情绪中走出来,捏着嗓子撒娇般的问。
究竟事实如何,刘玉明心知肚明,但他却认可了林娇的说法,认为是夏可心抢了他们的生意。
虽说材料不齐全,味道不如夏可心的摊子,但换个地方,还是能卖的出去的。
实巴县剩下的三个厂,茶厂、毛巾厂、机械厂,厂子里工人的购买力不亚于铝厂,又都没有卖卤肉的,没有竞争,只此一家的优势尽显。就像只此一家的供销社一样。也许不像夏可心生意火爆,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刘玉明不知是跟夏可心较上了劲儿,还是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并没有想到要挪地。
“那就举报他们投机倒把,就让他们再也出不了摊。”刘玉明沉声说,眼底划过一道锋芒。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们也摆着摊儿呢。”林娇害怕得声音都有些抖。
“你傻不傻?举报的那天我们不出摊不就行了?”刘玉明语气里有一些不耐烦。
林娇没说话。
“娇娇,你不会心软了吧?”刘玉明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林娇。
“我,我只是觉得,犯不着举报人投机倒把吧?一旦被抓,是要坐牢的。”林娇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的手臂,感觉有些冷,言语中有些许迟疑。
“娇娇,我没这么冷血,举报后,找机会给他们透露一下,让他们抓紧时间躲起来,主要是为了吓吓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来。”刘玉明轻声哄着林娇。
“你今天也看到了,有他们在,哪有我们赚钱的机会呢?那我们的未来,岂不是遥遥无期?”刘玉明愁苦的脸上带着乞求,试图说服林娇。
林娇想起今天的惨淡经营,动摇的心又坚定起来。心想:只是把他们赶走罢了,谁让他们抢生意呢,就当给这两人一个教训了。
然后,和刘玉明一起筹谋起来。
但这事得讲究一个人赃并获,夏可心出摊的时间不确定,刘玉明决定仔细思量一番,让她没有翻身的机会。
刘玉明除了举报这点,还有别的思量没和林娇说,他在心中暗自思忖:
前段时间打听到,胡大胆对夏可心还未死心,趁此机会,将夏可心父女送进去后,还可以跟胡家卖个好,给胡大胆出谋划策来个“英雄救美”,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不是没有机会……可谓是一举多得。
在刘玉明满心算计之际,夏可心这边却是一片和乐。
夏可心、夏淑梅两方人已将合作的事情谈好,这年头没有签合同一说,全凭口头约定和良心。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出了国营饭店,便分道扬镳。
第二次出摊,夏可心还带了一批山货,于是出了国营饭店,又带上老父亲,往机械厂赶。
夏可心轻车熟路的进了机械厂的宿舍区,走到张兰芳家门口,敲了敲:“张大妈,你在家吗?”
“谁啊?”随着一声低沉有磁性的男声响起,门开了。
一个目测身高18o,身着白色衬衫,带着金边眼镜,温文尔雅的男人映入夏可心眼帘。
男人看到夏可心,面露疑惑的开口问:“你是?”
夏可心呼吸一滞,又一次被帅哥迷住了,她屏住呼吸,仿佛呼气都是对帅哥的亵渎。
她怀疑自己因为前世整天面对歪瓜裂枣,所以今生看见帅哥时,心都级夸张的、止不住的扑通扑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