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予红着眼眶抬起头来。
“……到楼下交费。”
“交什么费?”
“当然是病人的医药费。”
“啊?商有端的医保卡呢?”
“已经划空了。”
周济予一巴掌盖在脸上,屋漏偏逢连夜雨!
悲悲戚戚地回家取出银行卡,银行早关门了,只好在自动提款机上反复不停地提钱,唉,偷商有端的三万块钱全折腾出来了。
活活交给医院一万多块,一半存款直接打了水漂,连声响儿都没听着。周济予对着清单一项一项地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怒发冲冠,好家伙,齐岭川从头发到指甲里里外外犄角旮旯全查了一遍,居然包括乳腺检查。
周济予咬牙切齿,“真有良心,居然没捎带着把妇科项目给查了!”抓着清单冲进徐医生办公室,“啪”把纸张拍在办公桌上,“你公报私仇!”
“错了!”徐医生气定神闲,喝了口水,“我是利用职务之便。”
“你什么意思?”
徐医生一指门上的牌子,“闲人免进,谢谢。”
“我告你消费欺诈!”
“出门,下楼,电梯口有投诉箱。医院对面有律师楼。”
周济予垂头丧气,出门时跟一个军人擦肩而过,听见门里传来:“徐医生,商有端的医疗卡划光了?什么病?”
徐医生笑眯眯地答:“你们消息真够灵通的!”
“你们这儿划第一笔,我们那儿就知道了。交了这么多病假条,这次终于动真格的了?”
“我倒希望真是他病了。”
“哦?”周济予渐行渐远,听见军人问:“你的意思是……借给别人用了?什么人啊?”
“齐岭川。”
“南京人?”
“你怎么知道的?”
周济予走远了。
☆、25
在齐岭川的病房里睡了一夜,端茶倒水随叫随到,周济予一边忙活一边唉声叹气地抱怨:“我又出钱又出力,深更半夜还要伺候人,我怎么这么贤惠啊!”
猛然回过味儿来,一巴掌抽在大腿上,“神经!”
第二天一大早,跟齐岭川一起吃完早饭,赶紧往店里跑,唉……那儿还有个嗷嗷待哺的,我果然很贤惠!
一早晨,坐在电脑边瞪着屏幕下方的时间发呆,一分一秒地数,越是临近中午越是惴惴不安,商有端承诺今天回来的。
一直等到十二点,小黑屋毫无动静,周济予心力交瘁,倒在床上,盯着墙角的蜘蛛网嘀嘀咕咕:“让他找到印信了……领着25万怂兵打仗去了……打仗去了……”
心里像猫抓一样的烦躁憋闷,端杯子喝水,水洒了一身;上楼梯,左脚差点被右脚绊一跤……
老杜拉住他,周济予哀叹,“我没事。”
“那个黑社会是不是不打算来了?”
“谁知道啊。明天他要是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