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青刚踏进后台休息间,就感到身上出奇的闷热,与他在车上时的那股闷热感类似。窗户分明透着凉风,赵牧青仍然感到没有丝毫缓解,头还反而像被针刺一样地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染了病,正打算换好衣服让助理开车送他去医院,然而没走几步,脚步就没来由地虚浮,险些直接栽倒下去。
“赵牧青,”沈观知恰好出现在他眼前,伸手将人捞进自己怀里。他将掌心贴在赵牧青的额头上,显然是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他连忙抽回手,将对方整个人抱起来,“你发烧了。”
“没这么严重,我刚刚还在……”赵牧青迷迷糊糊地在沈观知怀里挣扎一下,“你放我下来,我还好。”
沈观知没有动作。赵牧青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脑袋止不住地疼,末了他干脆选择放弃,支撑不住不必勉强,就把沈观知当免费保姆得了。
他任由沈观知替自己换好衣服,对方将风衣外套披在他身上,连最顶上一颗扣子都扣得严实。赵牧青被他抱着上车,到医院抽了血,取了药之后一路回到别墅。
沈观知扶着赵牧青,让对方靠坐在床头。他按照医嘱取出对应分量的药物,又让保姆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赵牧青面前喂对方吃下。
赵牧青难得听话张嘴,退烧药下肚之后,沈观知又扶在他手臂上,让他平躺下来。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都被很轻地擦去,赵牧青余光瞥见沈观知拉开床头抽屉,对方视线显然落在那瓶原封不动的感冒药上。
沈观知没有出声,赵牧青也懒得搭理他,周遭静悄悄的正适合入睡,床上的人眼睛一闭很快就沉入梦乡。
赵牧青睡得很浅,其中晕晕乎乎地醒来过好几次,只能勉强看到沈观知的人影,一会替他擦汗,一会又将体温计放在他的腋下。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精神已经好了不少。赵牧青坐直身体,鼻子闻到一阵香味,侧过脸一看才发现床头放着一碗粥。
他捧起来喝了一口,不是厨师,是沈观知亲自熬的。厨师做的餐品几乎每天都吃,他不会分不出味道。
虽然平日里再怎么说沈观知的不是,但赵牧青不得不承认沈观知下厨的手艺不错,一碗粥很快就被他吃了个精光。
他本想让沈观知再给自己添一碗,然而对方并不在房间。赵牧青本想就这么躺着等沈观知回来,耳朵却蓦然听到楼下传来巨响,让他很难忽略。
就连小青也觉察到动静,在隔壁房间用力地叫了两声。
赵牧青身体好了许多,不至于像一开始动辄就要晕倒。他从床上下来,因为不确定是哪一层,他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下来边走边看,最后才在一楼看到沈观知站在大厅。
“推掉。”沈观知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火花,“他不差这一份工作。”
赵牧青显然感受到气氛不对,没有再继续下楼,而是脚步顿在原地,观察沈观知的动向。
“这不是机会,是陷阱。厉书桥,我一直都信任你的决断,但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沈观知的语气又冷下去半分,片刻后索性挂断电话。
沈观知脚边散落着玻璃瓶的碎片,里面似乎原本装着什么,赵牧青看不太真切,现在也一并散落在地变成一片狼藉。
现在想来,这估计就是方才巨响的源头。
“沈观知,”赵牧青思前想后,还是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清楚状况,“出什么事了?”
“回去。”沈观知头也不回,半句话也不解释,语气带着命令般的生硬。
“我只是问……”
“回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赵牧青顿时不满起来,他难得因为一碗粥不打算摆脸色,沈观知就这副态度。“那你别乱砸东西,知不知道很吓人?小青都被吓到了。”
“你很珍惜徐映堂送过来的东西吗?”沈观知没忍住攥紧拳头,仿佛在忍耐什么,“回去。”
赵牧青眉头紧锁,堂堂大明星怎么就这么喜欢犯贱:“他怎么会送东西过来?”
“不要再问了。”沈观知说到这句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扶了扶脑袋,指腹按在太阳穴上。
“你怎么了,”赵牧青注意到沈观知的异样,“头痛?”
沈观知没有回复,他忍着剧烈的疼痛,用力扯过赵牧青的胳膊进了电梯。
不管对方挣扎,他硬是把赵牧青拉到床上,重新盖上一层棉被,最后自己离开房间,重重甩上门。
哪来这么多牛劲,赵牧青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
……
直到赵牧青回到工作室,才从厉书桥那里打听到,某个国外的珠宝设计品牌来联系过她,问赵牧青的相关情况。
赵牧青上网搜索品牌名称,才知道是徐映堂在海外开设的品牌。
如果是为了所谓的交易,徐映堂用这种方式就想讨好他,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没办法我只能推了,沈哥反应怎么这么大,”厉书桥不解地摸了摸下巴,“你知道什么吗,说来听听?”
“……”赵牧青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要不你关心一下其他模特?”
厉书桥顿感扫兴,干脆直接把赵牧青赶出办公室。
赵牧青看了一眼办公区的挂钟,现在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他约了简时故吃饭,顺带下午去扫简时夏的墓。
简时故是忽然提起这件事的,表示自己特地择了黄道吉日,选这天去扫墓恰到好处。
他特地提前完成自己的工作,向上司申请提前两小时下班,对方居然很轻易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