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青动作控制不住地顿了顿,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话音:“时故,这段时间先休息一下吧。”
“怎么了?”简时故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看得出来赵牧青的态度很不对劲。
赵牧青嘴唇翕动几下,他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总之听我的,你也刚辞职,休息一会。”
“你有事瞒着我,”简时故用的是笃定的语气,“是店面的事,有人故意的,对不对?”
赵牧青没有出声,基本上等于默认。
“其实我也猜到,我也可以做点别的,你也不用太替我担心,”简时故叹了口气,恰好服务员来上菜,他立马大动食指,“先吃吧,你也吃,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冷了就不好吃了。”
末了简时故还给自己和赵牧青开了罐啤酒,两个人互相碰了碰易拉罐,还不忘嘴里咒骂:“该死的有钱人,都去他的吧!”
赵牧青一直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酒量,一罐啤酒下去就没有再碰。简时故倒像是喝多了,还要赵牧青扶着他往外走,嘴里还叨着要回家,有钱人跟东沅市都一起滚蛋。
他一路送简时故到公寓楼下,还没进到电梯口,赵牧青毫无预兆地碰上一个看似熟悉的背影。对方戴着口罩,正靠在墙边摆弄手机。
赵牧青迟疑半晌,看了好一会才凑上前问:“宋黎君?”
“牧青?”宋黎君拉下来一点口罩,“好久没见你了,都是在微博上看到你的宣传。”
赵牧青正想客套几句,然而靠在他身上、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简时故忽然动了动,嘴里还在止不住大骂:“有钱人都滚——”
“别管他,喝多了。”赵牧青连忙向宋黎君解释,毕竟宋黎君也算是在有钱人的行列之中。
“没关系,”宋黎君还是一贯亲切的态度,“怎么天还没黑就喝成这样?”
“没什么,就是想喝,一不小心喝多了。”赵牧青随口胡诌,扶着简时故正要告别对方,径直前往楼梯口,宋黎君却拦在他前面:“牧青,你不会撒谎。”
赵牧青怔了怔,宋黎君走到他旁边与他并排:“我先陪你送他回去吧。”
两个人将简时故送到公寓,赵牧青扶着人进房间,把人放到床上后就暂时退了出去。他一眼就看到宋黎君坐在简时故客厅的沙发上——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这套公寓原本就是宋黎君租给简时故的。
赵牧青犹豫再三,还是在宋黎君地注视下,将简时故打算开影楼,但是却在租店面上碰到阻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宋黎君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塞到赵牧青的手里,“等他醒来了你交给他吧,记得报我的名字。”
“这怎么好意思,我……”赵牧青拿着名片愣了半晌,简直有一种不真实感。
宋黎君轻笑出声:“我们是朋友,而且对我而言不算麻烦。你朋友的事我也听说过一点,我大概知道对方是谁,他拿我没办法的。”
赵牧青心存感激地收下名片。宋黎君似乎还有别的事要办,交代完这几句就匆匆忙忙要离开公寓。
他一路送对方到电梯口,随后将名片放到简时故床头,用手机录了一段语音留言,都是关于方才宋黎君来访的事。
简时故睡得不省人事,门外的对话固然一句也听不见,赵牧青才录了这么一段简单复述。
做完这一切,赵牧青离开公寓,乘电梯直接下到底楼。他喝了酒没有开车,跟简时故打车过来的,回去也自然要打车回去。
还没等他在手机上操作,身后忽然有人捂住他的口鼻,直接将他往角落里拉。
赵牧青企图挣脱,对方却意外地力气很大,他不论怎么动作都只是徒劳。
直到自己被带入一条阴暗巷陌,赵牧青脸上的手才收回。
还没等他大声呼救,对方的气息就先贴在他耳廓:“赵牧青,听话。”
也是刚才过于慌张,否则他早该想到的,自己碰上这种事,一直暗中跟着他的保镖却无动于衷,除了偷袭者是沈观知本人,根本没有别的可能性。
赵牧青语气如坠冰窟:“你又想做什么?”
“瞒着我见别的男人,”沈观知掌心贴在赵牧青的腰上,“还要问我吗。”
“接了我的电话,不是猜到我要来找简时故了吗。宋黎君是我半路碰见的,我怎么提前预知?”
赵牧青企图讲道理:“我没必要再讨好你了,沈观知,放开我。”
“我不甘心,”沈观知吻过赵牧青的侧脸,一路往下吮吸到脖颈上,“我想我的先生依赖我,求我,成为我听话的人偶,只看着我。”
话到这里,沈观知蓦然用力将赵牧青从背后用力压在墙上:“可是他现在要依赖其他人,而且不是为了我。”
巷陌里的墙壁又冷又硬,赵牧青的侧脸被迫贴在上面,显然说不上好受。
“向我开口,不论是什么我都可以替你解决,想要什么都会给你,”沈观知抬手抚摸过赵牧青方才被他吻过的侧脸,“但你不愿意,我的先生。”
“你不值得。”赵牧青与沈观知多说一个字都是折磨。
“重要吗,赵牧青,现在你就在我的手掌心,”沈观知将赵牧青的脸转过来,“我会让你求我,听我的话。”
赵牧青咬紧下唇,他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沈观知对上赵牧青的视线。“你可能认不太清现在的状况,简时故的事,推波助澜的是徐映堂。”
赵牧青没忍住一愣:“怎么会……”
“如果他的目的是想挑起你跟我之间的矛盾,那么他确实很成功。至于在这背后真正的目的,除了想跟我作对以外,我暂时没什么有把握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