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无声的较量在两人之间蔓延。
“好吧,容容。”
终究是他先退一步,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力气,说出的话却让她胆寒。
“我跟你回去,我能逃脱他一次,就能让他沉眠第二次。”
撑着他的那口气散掉,他从椅子上滚下来,又陷入昏迷。
陈忆容再一次把他拖回床上放平,气不过又用力在右脸制造出相同的痕迹,完事后把穆承钧两只手都放他肩膀上。
据乐正微说,第二天他们去抓鱼的时候,谢无妄把穆承钧按在海里狠狠揍了一顿。
她听后耸耸肩,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轻描淡写地给出结论。
“估计又在互相吃醋。”
陈陛下盖棺定论,其余人都默认这个答案。
她拉回思绪,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无妄就像个叛逆期少年,她仅有的带娃经验都是来自于谢景渊。
可谢景渊懂事又听话,与谢无妄完全不同。
同样是姓谢,怎么差距那么大。
“你,为什么要叫自己‘谢无妄’?”她找了个聊天常用话题想破开沉重的空气。
那日沈惊问告诉他,谢无妄的名字是他自己赋予的,为什么他会想到“无妄之灾”。
沉默片刻,他开口:“无妄之灾,呵呵。”
他伸出手点在她胸前,不答反问:“那日你们在……他看见了吗?”
登时她脚底燃起一把火,迅速蹿边全身,像要把她融化。
他们一定都知道那天晚上羞人的事,说不定还全程都在。她
羞愤欲死,几乎想立刻要转身逃离。
可惜慢了一步,谢无妄大力拦住她,还在语不惊人死不休:“他怎么说?”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曾经用镜子照过胸口的字,刻下的并不是“谢无妄”三个字,而是一种奇怪的,古老的符号。
她曾在《七海十三州·风华录》卷轴上见过类似的图案,可惜并不知其意。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他得意一笑:“他一定气死了,又不敢对你表现出来,面上装得一副大度模样。”
“那晚上你一定很辛苦吧。”
求求你,闭嘴吧。
这不都是你造的孽吗?
最后惨还是我惨。
“容容……”他放柔语调,恳求意味明显:“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她眉头轻蹙,凝视谢无妄不语。
“走?”
低沉磁性的男声突兀地打破两人之间的对峙,穆承钧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蹿出来,亮出长剑,眉宇间透出愠怒。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谢无妄回头,转瞬换上冰冷阴沉的脸对上穆承钧,袖中的匕首悄悄划出握在掌心。
天边,听另一个声音传来,冷冷清清如寒玉。
“你敢逼她走?”
闻静面如寒冰踏风而来,白衣袅袅划破漆黑的夜。
两人一前一后,将这一对男女堵在中间,进退两难。
谢无妄眼露杀意,一手攥紧陈忆容,一手高举泛着寒光的匕首,全身戒备。
眼看着又是一阵腥风血雨,陈忆容想要阻止却被三人同时
用目光钉在地上。
“住手,都回来。”
悠扬清冷的男声及时响起,不咸不淡地飘荡在整个飞来峰上空。
谢无妄顿时像只炸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