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嘶吼道:“阿黎,他们是不是罪该万死!!!”
“如今谁都敢忤逆朕,只有阿黎你不会。”沈云台又突然软下声音,蹭了蹭她的脸。
没有什么比两个疯子惺惺相惜更令他安心。
他和她,注定是一路人!
褚黎在心里狠骂疯子!但面上还维持着镇定。
“竟敢忤逆皇上?依臣妾看,他们是忘了自己的权利是谁给的,就该叫他们到跟前来敲打敲打,再不济,让他没有命回去!”褚黎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替沈云台出气,说出的话却经过斟酌考量。
多日以来的郁闷和烦躁无人能解,没想到最让他慰藉和暖心的,是表妹的偏袒。
沈云台一时感动,才觉多日里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落了地,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道:“阿黎,你说的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权利本就是朕的,朕若要!他们、就得给!”
“待过些时日,将沈云谏处理,届时你我便不受任何人钳制,朕便娶你为妻,至于舅父,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杀他。”褚青临时反叛是他没有意料到的,果然所谓的舅父也并非所谓真心。
当谁都能在他这里分杯羹?
“他老人家一时糊涂去帮沈云谏……终究是触犯了朕的逆鳞,贬他为庶人,后半辈子便让他在京颐养天年吧。”沈云台眼神中的挣扎痛苦消散渐渐疏离清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那臣妾便替……罪父谢过陛下了……”褚黎双臂勾上他的脖颈,露出脆弱的脖颈,以示顺从。
……
下人们纷纷低着头退出殿内。
当日沈擎苍于宫中病逝,沈云台以此为借口,指责沈云谏不顾父子君臣之情,将先皇病情加重,导致先皇驾崩,枉顾父子人伦,势必要将其捉拿,同时勒令各总督进京入朝,以祭先皇,集结兵力捉拿沈云谏。
此番不仅给沈云谏安上不忠不孝,逼宫弑父的罪名,还顺便拿捏各总督。
不来,是与朝廷为;来,便势必要交出兵权。
毕竟人在京城,一不留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各总督能拖便拖,除了山西纷纷犹豫不决,一朝失足千古恨,站错了队搭上的便是整族的性命。
如今沈云谏久不见动静,朝堂催促在即,先皇名义在此,作为旧臣,不顾情意便是为了名誉便不得不去,沈云台当真找了个不能推脱的名头。
夜已黑,哪条路都看不清了。
山西总督府。
沈云谏独自一人站在屋内,手里还拿着刚拆封的密信,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对沈擎苍是一种什么感情。
从前,沈擎苍十年如一日的亲身教导,让他对父亲始终怀有尊崇敬仰,但母亲不明不白的死,以及他在漠北吃的所有刀光剑影告诉自己,沈擎苍不在乎他和母亲的生死,他甚至不配为人父!
此番他折在自己的儿子手中,也算罪有应得。
他还记得,十岁那年沈擎苍突然从外面领回沈云台母子俩,对外宣称是自己遗落外面的皇子,沈云台竟比他还大两岁!
也就是那天,他不知道父皇和母亲之前生过什么,只知道母亲并不怎么再去见父皇,父皇也渐渐不再向以往一样来母亲宫殿。
两人形同陌路。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和丈夫,他贪慕权势、软弱自私,早就该下去向他母亲去赔罪解释。
沈云谏独自看着天边渐渐泛白,收起或许应该说是彻底丢弃了有关于那个人的过去,迈出步子将暗色留在屋内。
张霖带人安顿忙活了一晚,黎明之前见到了沈云谏。
“殿下,如何?其他各省怕是为了面儿上的名誉都去了京城,到时候让沈云台得势,恐怕我们反而不好收场,要不要派人表明我们的态度,把他们拉拢过来。”张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
“不必。”沈云谏并不想拉拢他们,虽然能更快的杀回京都,但大晋痼疾并不会摆脱。
他日后想要的是收归地方权利,今日便不能再拉拢昔日这些老谋深算的旧臣,否则难以连根拔起,还会伤及大晋根基。
张霖见沈云谏有所思虑,也想到了一处去,只是这样恐怕会失去优势,他到想知道沈云谏究竟还有什么底牌,能应对各省联合起来的兵力和扣在他头上的不忠不孝的帽子。
百姓不明朝堂势力明争暗斗,只能看到当权者想要他们看到的情形,此番沈云谏被污蔑显然民心大失,这正和了沈云台的心。
究竟是什么还能让他能力挽狂澜?
张霖默不作声,想必很快便能知道这位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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