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莲表现的人间清醒:“我才不要他保管,保着管着就进了野女人的口袋,如今他才不当我是亲闺女,野女人的儿子,他当亲儿子养着哩!”
张根发“嗳”一声:“你又不讲法了。五十万是夫妻共同财产,其中二十五万应该归你阿爸的,你不好独吞的呀!”
沈莲生气道:“五十万是姆妈南京路房子动迁款,跟阿爸有啥关系!舅舅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吧!有操这份闲心的功夫,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那一百二十万怎么办!”又看向张慧珍张成英:“两位姨姨不是也疑心姆妈死的蹊跷么,正好让警察查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张根发气得甩手:“造孽!养出这样个小畜生。”
沈莲也不示弱:“你又好到哪里去?不要让我把你从前的事情抖出来,大家脸上都无光!”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张根发反倒莫名气虚了:“人来人往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要这张老脸!”坐到一边去了。
张慧珍张成英面面相觑,一时无言,恰看见站在旁边的袁绮,连忙走近打招呼:“袁法官怎么在这里?”
袁绮道:“也是为沈建军这个案子,来配合警察的调查。”
张慧珍问:“秦姗他们寻到没?这都多久了?还没消息呀!”她性子急,讲多脾气上来,沉着脸道:“不要一问起来就在查在找,再问就没有结果,倒底是在磨洋工还是做无用功,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要把纳税人的钱不当钞票!”
袁绮淡道:“我能理解你焦虑的心情!我们确实找到张淑芬秦洁秦姗曾租住的地方、和她们有过关联的人,譬如秦姗的公司,她的前男友;秦洁看病的医院和心理咨询机构;张淑芬关系亲厚的朋友”她顿了顿:“还有张淑芬的前夫林红卫。”
“林红卫?”张慧珍和张成英异口同声。
“是啊!”袁绮看着她们:“你们那些隐藏着不愿说的,我想我了解的可能比你们还多些。失去的钱财或许通过法律手段可以追回,但失去的良知却一去不复返,它留下恶的果实,发酵,糜烂,散发臭味,挥之不去,会成为你的梦魇,亲人也被逐渐腐蚀,最终至道德沦丧,一起坠入邪恶的泥潭,结更多恶的果实。”
张慧珍张成英被唬住了,只支支吾吾地:“袁法官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袁绮冷冷地反问,看到郭亮送邵杰出来,便不再多搭理她们,跟随过去。
郭亮回头望望,压低声问:“女朋友?我第一次看见她,就知道是你的菜!”
“刑警眼睛都这么毒吗?”邵杰微笑。
“不是我眼睛毒,整个宿舍都知道!”郭亮揽住他的肩膀:“你书里挟的照片,是不是她?”
邵杰浑身一僵,抬手拍开他的胳膊,沉着声道:“以后能不见就不见吧!”
袁绮看他哥俩好勾肩搭背的样子还挺羡慕的,以至于邵杰上车后,郭亮朝她笑道:“有空我请你们吃饭!大伙都等着这一顿呢!”
“哦!好!”袁绮还挺高兴地答应:“到时我们请你们吧!”
“说好啦!金茂大厦88层,不见不散!”郭亮在窗户外招手,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们同窗的感情真好!”袁绮进到车里才坐定,就被邵杰伸手过来弹了脑门儿:“傻姑娘!”
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他偏又不吭声了。
秦洁出现
法院下午五点钟要去大酒店开年会。
李元在给袁绮传授经验:“中午要少吃,最好不吃!留着肚皮到晚上,扶着墙进、扶着墙出,这一年的辛苦才值!”
蔡英站门外探进头来问:“你们一庭报啥节目啊?还是邵法官唱的那首‘想和你去吹吹风’?三年了,能换一首么?”
邵杰站在窗前打电话,李元指指袁绮:“换袁助理上,唱一首‘执迷不悔’,相信我们的实力,一定能斩获头奖。”
“不一定,这趟竞争太激烈。”蔡英如数家珍:“立案庭刘法官报的是‘向天再借五百年’。”
李元啧啧两声:“刘法官那破锣嗓子,别唱着岔过气去。”
“审管办的余程山,‘昨夜小楼又东风’。”
“不行不行,立意不行,太悲!”
“法警小杨,‘双截棍’!”
“讲话有点大舌头的那个小杨?嗳,法警队都没落成这样了?”
“审管办的冯卫国,“山丘”。”
“一唱就跑调,总让调找他的冯卫国?”李元向袁绮打个响指:“稳了!稳了!袁助理你行了!”
袁绮笑道:“还有民庭、刑庭、少年庭他们呢?”
“都是滥竽充数的。你把前几个打败就准赢。”李元把胸脯拍地呯呯响:“我敢打包票!”
蔡英半信半疑地走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大概四点钟左右,袁绮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她挂下电话时,不知怎地心怦怦地狂跳,看着邵杰,想告诉他,但上下嘴唇皮很干,黏在一起张不开。
邵杰恰抬头问李元要那起苗圃强制清场案的卷宗,与袁绮视线相碰,见她似乎挺紧张的表情,以为担心年会演出的事儿,笑着安慰:“得不得奖都无所谓,重在参与!”
袁绮摇头道:“秦洁出现了。”
“什么?”邵杰怔了怔,迅速反应过来:“谁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在哪?”
“心健心理咨询中心前台小姐打电话来,秦洁现在在周蓓那里。”
“现在就去找她!”邵杰站起身穿羽绒服,袁绮也似恍然清醒般,忙去拿大衣和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