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漢提起拐杖,卻遲遲沒落下,最後他甩開了郭大強的手,指著他:「過年那會兒她都還是好好的,就兩個月,我好好的閨女就沒了,你,你怎麼照顧她的……」
郭大強抬手捶打自己的胸口:「爹,都是我的錯,怪我。這段時間,二妮的精神變得有些恍惚,有時候還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小婿太忙了都沒將這事也沒太在意,要是早知道是這情況……小婿一定去請黃嶺觀的師傅來幫她驅驅邪,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都是小婿……」
陳雲州沒耐心聽他這些翻來覆去的車軲轆話,出口打斷他:「前天晚上你在哪兒,可有人證?」
「你,你是?」郭大強這才發現陳雲州這個生面孔,他疑惑地看著陳雲州。
郭族長立即說:「這是縣衙的陳大人,來查莊氏案子的,你如實回答陳大人的話即可。」
郭大強點了點頭說:「回陳大人,前陣子我妹婿家建房子,前天晚上忙得比較晚,我就留在他們家歇下了。第二天,還是聽村里人找來,我才知道二妮出事的,我妹婿一家,還有族長他們都可作證。」
郭族長點頭確認這事:「對,是在大強他妹婿家找到他的。」
「你妹婿家離這兒多遠?」陳雲州又問。
郭大強說:「大概七八里地吧。」
陳雲州點頭:「那你最後一次見莊氏是什麼時候?她當時有什麼異常嗎?」
郭大強閉上了眼睛,聲音嘶啞:「前天早晨,小人去妹婿家,她當時身體不舒服,讓小人將三個孩子送去隔壁弟妹家,托弟妹幫忙照顧。臨走時,小的還請弟妹幫忙照看二妮。」
陳雲州挑眉:「這麼說,最後一次見過莊氏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弟妹羅氏?」
郭大強想了想說:「應該是。」
陳雲州對郭族長說:「去把羅氏帶過來。」
郭族長訕訕地笑了笑,指著跪在靈堂前一穿著白色孝服的女子說:「那就是羅氏。」
「羅氏,你過來,大人問你話。」
羅氏趕緊站了起來,她長得非常瘦,個子也很矮,難怪剛才她跪在那,陳雲州直接將她當成了莊氏的子侄輩。
她侷促地走到陳雲州面前,兩隻眼睛哭得腫成了一條線,聲音也是啞的:「民婦見過陳大人。」
陳雲州道:「你說說,最後一次莊氏是什麼時候?」
羅氏仔細回憶了一會兒說:「是前天傍晚,她一天都沒出門,民婦給她送飯過去,她沒開門,只說要休息,民婦只得走了。當時隔壁的春嬸子看到了,還跟民婦說了兩句話。」
被點名的春嬸點頭:「對,民婦看到羅氏端著飯菜隔著門口輕聲細語地跟莊氏說話,但莊氏說身體不舒服,沒胃口,不想吃,羅氏只好將飯菜端了回去。」
陳雲州點了點頭,又問:「莊氏前段時間有很多反常的舉止嗎?」
好幾個婦人點頭:「對,她做針線活都心不在焉的。咱們幾個一次做鞋子,她還扎了手。」
「還有一次,我們去河邊洗衣服,莊氏不知在想什麼,衣服都飄老遠了她都沒發現。」
「問她,她怎麼都不肯說。」
……
好些人都舉出了例子,證明出事前,莊氏就有很多不對勁兒的地方,作證了族長和郭大強的說辭。
陳雲州感覺這裡面可能有內情,追問道:「那你們記得她是何時出現這種反常情況的嗎?」
幾人都搖頭:「具體時間不記得了,就是這陣子,過完年後沒多久吧,民婦記得去年底的時候跟她去趕集她都還好好的呢。」
莊老漢也說過年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陳雲州將目光投降郭大強:「過完年後,你們家中可發生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嗎?」
郭大強輕輕搖頭:「回大人,沒有,還是跟以前差不多。」
眼看已經問得差不多了,陳雲州正打算走就見江平帶著人過來。
陳雲州立即吩咐他:「江平,開棺驗屍。柯九,你兩個人去井底,仔細搜查一遍。」
「是,大人。」兩人立即帶著人行動。
江平命人開了棺材,將莊氏抬了出來。
莊氏渾身上下已經清理過了,臉上的血污也已經擦乾淨,換上了一身靛藍色的壽衣,只是額頭上那塊血淋淋的傷疤看起來非常嚇人。
有些膽小的婦人和孩子都忍不住捂住了臉,發出吸氣聲。
江平蹲下身,先是觀察了一番莊氏額頭上的那個恐怖的窟窿,然後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個小鑷子,輕輕撥開莊氏的眼皮子觀察,隨後又觀察了其口鼻以及死者的脖頸手臂手掌等。
一刻鐘後,他放下了鑷子,說:「大人,小的有了發現。」
陳雲州精神一振:「說。」
江平道:「根據小的初步判斷,莊氏並非是死於額頭上的這處撞傷,而是窒息而亡。」
四周的百姓聽到這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捂住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莊氏。
郭大強驚訝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大人,這麼說二妮不是掉落進井裡撞死的?是……有人謀害了她嗎?為什麼?她一向與人為善,從不曾跟人結過仇,到底,到底是誰要害她?」
郭族長也沒料到是這個結果,震驚地看著陳雲州:「陳大人,這……會不會弄錯了?這人都死了,她身上除了額頭上的這處傷口,也沒其他的傷,怎麼就是窒……窒息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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