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再拱了一把火:「你們現在過去剛好趕上,說不定還能看到他活活被燒死呢。」
齊罡橫行霸道這麼多年,得罪的人不知凡幾,慶川城內不少百姓恨他恨得牙痒痒的,聽到這個提議都很心動:「我回家叫我大姑子,他家那胭脂鋪子就是被齊家的狗腿子給強搶去的。」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趕緊呼朋引伴,唯恐吃不上熱乎乎的瓜。
人群散去,乞丐捂著到手的十枚銅板,又想到昨天那位闊綽公子給的二兩銀子,心裡樂開了花。說幾句話就能弄這麼多錢,這樣的差事要是每天都有該多好。
火勢越來越大,哪怕是站在三丈開外也灼得人難受。
外面都這麼難受,更別提還躲在園子裡的人了。
齊罡和管事帶著幾個心腹藏在假山下面的一個密室之中,這是當初建園子時弄的,這莊園中只有齊罡和管事知道。
躲了一會兒,管事便感覺到了異樣:「哪裡來的煙味?好濃!」
大家找了一圈,驚恐地發現是從頭頂的石縫中湧入的。
「不好,公子,官府的人找不到我們,怕是放火準備燒死咱們。」
齊罡咬牙切齒:「我出去一定要把那姓陳的碎屍萬斷,將他的屍體拿去餵菜花。」
菜花便是那條巨蟒。
管事連忙指了一名家丁去打開機關,然後爬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家丁一爬到地上就驚呼起來:「公子,齊管事,咱們快跑,著火了,都是火……」
幾人趕緊從假山里爬了出來,然後連滾帶爬地沖向大門的方向,等衝出大門,他們才後怕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好險,只怕那麼一點點,他們都要燒死在裡面了。
齊罡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在管事的攙扶下站起身就看到陳雲州站在他面前。
仇舊恨一起湧上來,齊罡兩眼暴凸,惡狠狠地瞪著陳雲州:「你……你給我記住……」
陳雲州含笑看著他:「是嗎?」
兩人相對而立,一個身姿挺拔,傲然而立,姿態閒適,一個滿臉是灰,表情猙獰,狼狽不堪,只顯得齊罡色厲內荏。
齊罡咽不下這口,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管事連忙拉住了他,示意他冷靜,如今形勢比人強,暫且不易跟這姓陳的硬碰硬。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衙役的驚呼:「陳大人,薛捕頭,齊大人來了。」
話音剛落,大家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又疾又重。
齊罡眼看靠山來了,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手指輕蔑地隔空指著陳雲州的臉:「小子,你的死期到了,我要把你的肉一點一點剮下來,餵我的小花,你等著,我要讓你生不如……啊……」
忽然,他的叫囂戛然而止,換成了突兀的尖叫。
齊罡低下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把刀,更讓他震驚的是捅他這一刀的女子,瘦弱、矮小,鎖骨處還有他某次興起用鞭子抽打出來傷痕。
就是這樣一個螻蟻也敢對他動刀。
他憤怒到了極點:「好……你好大的膽子,我要殺了…」
他伸手去抓大刀,卻聽刺啦一聲,那柄沒入他胸口的大刀被拔了出來,鮮血噴涌而出。
齊罡吃痛,雙腿一軟差點跪下。
他按住胸口想撐著站起來,卻覺大腿一痛,那把刀重重地砍在了他的左腿上。
齊罡一個趔趄,跪在地上,用力按住胸口,抬起下巴看到又一個眼熟的女人,這個女人當初跪在他面前搖尾乞憐,舔他的腳,只求他輕一點,可今天這個賤人竟敢對他橫刀相向。
「我一定要弄死你們。你們通通都得死,都得死……啊……」
狠話只放到一半,他忽覺下腹一痛,低頭便看到那把刀捅進了他小腹,而眼前持刀之人又換了。
這還沒完,隨即又有一名女子接過先前那人手中的刀,毫不猶豫地砍在齊罡的胳膊上,一個接一個,她們就像是排練過似的。
不過幾息的功夫,齊罡渾身上下就有多了六七處傷口,血浸染了他雪白的袍子,讓他看起來像個血人一樣。
齊管事看到這一幕都要瘋了,連忙爬了起來,叫家丁去阻止,但卻被衙役給攔住了。
「你們幹什麼?快,攔住她們啊,她們都瘋了,瘋了,全是一群瘋子……啊……老爺,老爺,您快來救救少爺啊!」
就這麼說話的功夫,齊罡身上又挨了兩刀。
齊管事嚇得渾身顫抖,撲通跪下,對著陳雲州,對著這些手持大刀的女子,不停地磕頭求饒:「陳大人,陳大人,求求你,快阻止她們啊,這樣下去我家公子會死的,求求你了……姑娘們,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家少爺,你們要什麼補償,我都給你們,一千兩,一萬兩夠不夠……」
他就像曾經那些求過的他的無助少女一樣,磕頭求饒,將那些他曾經鄙夷、輕視的話不停地重複,再重複。
陳雲州冷眼看著這一幕,不為所動。
忽地馬蹄聲越來越近,已近在咫尺。
消瘦的少女,雙手舉起那把被血染紅的大刀,回眸瞥了一眼馬蹄疾弛而來的方向,堅定地落下了大刀,陽光反射在大刀上刺得人睜不開眼。
匆匆趕來的齊項明目眥欲裂:「不,不……住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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