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只老狐狸!我说什么来着?他不可能就塞两个人来,就让我们轻易过关!被我言中了吧?”
当段玉梁回来把情况说给陈常青听了之后,陈常青狠狠的拍着桌子说道。
段玉梁也沉着脸。对于廖华雄,他心里确实怀着一种恨意。他在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上已经待了两年,按理也该晋升了。政法委书记升任市委副书记是常有的事,市委副书记兼任政法委书记更不在少数,唯独到了段玉梁这里偏偏就卡壳了。个中原因,段玉梁心中很清楚,如果不是去年换届选举时廖华雄从中作梗的话,他现在早就坐在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了。
“蔡康宏的事,你是怎么回答他的?”陈常青问。
“我对他说,这次从我们系统派出去的人数虽然只有十个人,但总还是需要个领头的,既方便工作也便于管理。”段玉梁说道:“而无论从资历、职务还是工作经验上来说,在同级别的干部里,蔡康宏都是比较理想的人选。”
陈常青听了直点头。他也认为段玉梁这番话很得体,有理有据。
“那他反对的理由是什么?”陈常青皱着眉头。
“他说对这个蔡康宏不了解!”段玉梁说。
“不了解个屁!只要不是他的人,他都会来这一句!”陈常青没好气的说道:“还有呢?”
“他提了一个人。”段玉梁边说边在观察陈常青的脸色。
“谁啊?”陈常青问。
“张炳坤。”
“张炳坤?”陈常青一下子没想起来。
“就是市府后勤处处长。”段玉梁提醒。
“是他?”陈常青想起来了,颇为疑惑的看着段玉梁,问道:“廖华雄怎么会提到他?”
在陈常青看来,廖华雄要提的话提的也应该是他的人,怎么样也轮不上这个张炳坤。
在市委市府处级干部中,张炳坤属于另类。虽然他在市府这边任职,却不属于陈常青阵营,和廖华雄那里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按理说这种两不靠看似两边都不得罪的中级干部最容易成为被成为打击对象,可结果是不管是廖华雄,还是陈常青,都不敢拿他怎么样。让他在市府后勤处这个肥缺的岗位上一直待着。
陈常青边思索,边问:“廖华雄他还说什么啦?”
“他说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之人。这个人不光要会团结,还要面面俱到。”段玉梁说。
陈常青猛然一醒,问道:“他真的这么说的?”
“虽然不是原话,但就是这个意思!”段玉梁很肯定的说。
这回陈常青不再像刚才那样情绪波动,而是冷静了下来。
因为段玉梁转述的话里,廖华雄带有太多的色彩。非常时期?什么是非常时期?当然是指督导组进驻的事。团结?跟随团结?当然是跟他陈常青。那廖华雄是不是在借这件事向他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在督导组进驻期间,他们要停止互斗,团结起来共同面对。而他所说的面面俱到,是在指张炳坤这个人。由这个两不靠的张炳坤领头,廖华雄他能接受,自已这里也不好说什么,尤其是张炳坤背后的那个人,以前不敢得罪,现在更要依靠。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自佩服廖华雄,确实是比自已看得深想得远!
“陈市长,陈市长。”段玉梁轻声叫着。
“哦,你说。”陈常青这才从沉思中醒来。
“你看,是不是想个说法来应对?”段玉梁说。
段玉梁明白,刚才廖华雄拿蔡康宏和赵玉明说事,摆明就是要他们二选一。而两个人在陈长卿的心目中,蔡康宏显然更为重要。所以段玉梁已经有放弃赵玉明的心理准备。
“还能有什么可说的!就按照他的意思好了。”陈常青淡淡的说道。
“就这样算了?”段玉梁感觉陈常青明显口气不一样。
“算了!”陈常青说道:“蔡康宏可以让,但赵玉明一定要保住。这是底线,明白吗?”
赵玉明和段玉梁的亲戚关系,陈常青心知肚明。他也明白蔡康宏是保不住了,这时候留下赵玉明,作为让步,廖华雄那里也不会为难,他也乐得卖给段玉梁一个人情。何况他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眼线。
果然,在剔除蔡康宏,添上张炳坤之后,有关这次前往省城培训名单立刻在廖华雄那里获得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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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龙接到到省城参加培训的通知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通知由县公安局副局长郝斌亲自传达。这在以往比较少见。
通知来得很急,要求他必须赶在明天中午之前前往市政法委办公室报到。
赵若龙现任辉县治安大队副大队长。从他所在的辉县到市里大概需要半天时间。也就是说接到通知后,他简单的收拾之后,就得出发。
坐在局里特意为他准备的车里。赵若龙一言不发。反倒是他的徒弟特意开车送他的杨怡话多。
“不对啊!师傅。”杨怡看到赵若龙情绪不高,故意找话说。
“不对?有什么不对?”赵若龙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仍留在车窗外。
事实上他是带着情绪上路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手头的一个案子。前些天,他刚带队冲击了一个地下赌场,当场抓获不少设赌参赌人员。这当中还有不少人有黑社会背景和官方背景。
这些人还没被押到局里,赵若龙人还在车上,各种说情电话就已经打到他的手机上。
赵若龙向来公事公办,不讲情面,更何况这回案情重大,他就更讲原则了。尽管如此,这几天说情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这当中有同事、朋友,还有沾亲带故的,就连领导都有,有些口气还很坚硬,但这些都还是给他顶回去了。哪知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接到这样一份通知,而且还催得很急,他便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是有人故意要把他调开,不让他再插手这个案子。
“到省城去培训是件好事,可瞧你好像上刑场似的!”杨怡取笑说道。
“什么上刑场,有你这么说师傅的吗?”两人平常说笑惯了,所以赵若龙并没有生气,反而听出杨怡的弦外之音,问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赵若龙知道他的这个徒弟有背景,到辉县工作带有镀金的性质,所以才会这样问。
“想知道?”杨怡故意卖关子。
他这一说,赵若龙证实了自已的判断。看来杨怡确实知道点什么。然道说和自已的这次培训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