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堑盯着天空,殿内两人的话模模糊糊传来。
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这个姓段的小子脑子不好,竟然以为他们真的会扶持他去当妖王吗?不过是让他们去当炮灰,等魔渊之行结束后,就是这些妖族的末日。
他转动着手里的天目珠,突然手里的珠子突然变得滚烫,简直灼手。
怎么会?
难道他在这里?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他飞快抬起头,顺着珠子的感应,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这是一片空旷的草地。月色通
明,周围空无一人,可手中的天目珠却滚烫地吓人。
“江堑,我来取你的命。”
黑暗的树荫里无声无息走出一个少年,他一袭黑衣,周身晦暗,那双诡异的眼睛平静看向自己,眸底似乎有血光浮动,令人不安。
“是你?”看到来人之后,江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握住手里的天目珠,只要有这个法器在,时沉星便奈何不了自己。
“不知深浅。”他嗤笑一声,“你的功夫还是我教的,怎么,你还以为你能杀了我?”
“那我呢?江道长。”
伴随着苍老的声音,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时沉星身后缓缓走出,他的眼睛混浊不清,四目相对,像是地狱里索命的冤魂。
手里的天目珠滚烫至极,他几乎无法握住,即便是剥离开了这么久,那双灵目还是能感应到属于自己主人的气息。
江堑后退一步。
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
“你是谁?!”
“你已经忘了我吗?当年是你将我骗到了沼泽林,又挖去了我的双目和金丹。江堑,这些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骗我?”
江堑眯起眼,快速估量着眼前的形势。
“为什么?”他一边用灵气强制驱动珠子,一边道:“因为灵目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你竟然要去游山玩水。既然你不想要,那倒不如给我。”
时沉星嗤笑一声:“还是低估了你的无耻程度。”
“我无耻?时沉星,你敢说没有
抢别人的东西?大家都是一样的修士,你是真把自己当成圣人了?”
说话间,天目珠启动,两颗圆珠发出一线红光,旋转向两人攻来。周围的草木瞬间被灼烧成焦炭,炙热的气流转眼便至身前。
突然,时沉星伸出手,两颗珠子悬在空中,一团黑雾包裹住它们,耀目的亮光瞬间被黑暗吞噬。
江堑发现自己失去了对天目珠的感应。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很惊讶吗?”时沉星唇角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瑰丽而诡谲,魔气自他周身散发而去,带着迫人的威压。
他从容拔剑,一步步向他逼近:“我当然不是圣人,时间还有很久,你有足够的时间来想是怎么回事。”
*
段子商被找到时,浑身是血,他似乎走不动了,被自己的部下包围着想乘船逃走,却没想到河流上也布置了万妖谷的兵力。
苏晚晴站在岸边的石台上,面无表情:“段子商,别跑了,天下虽大,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段子商看清岸上站的人后,一抬手挥退了周围的护卫,坐在船上,仰头看向她。
“表妹!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苏晚晴迟疑看着他的动作。
他脸上带着血珠,笑容疯魔:“事关于妖族生死,你过来,我只说给你一人听。”
“殿下?”千羽见她要上前,不由担心。
“没事,我会小心。”
她迈步下了石台,离他很远,还用了一
个防身法器,冷冷道:“说吧。”
“只能说给你听。”
苏晚晴无奈,又布置了一个隔音符,不耐烦道:“可以说了吗?”
段子商没有说话,只偏头看着她。她不再编着精致的发髻,黑发被随意挽在身后,甚至有几缕凌乱划过脸颊,火光下,她的面容动人极了,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对她其实很讨厌,即便是后来也没有多喜欢。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是什么样,他一直觉得她是属于自己的。
“你当真要杀了我?”
“是。”苏晚晴的语气和眸光一样冰冷无情。
段子商盯着她,目光带着些痴迷和怨恨:“是吗?可我已经和魔族联手,大计可成,你杀了我,妖族就要一辈子被人踩着,再也不可能起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