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该怎么办呢?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她也必须冷静。
她提笔继续。
她隐晦地告诉盛淮安能不能想法子炸了那座金矿,如果不能,就只能走第二条路。
天灾不断,民生多艰,如果天下万民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会不会再次民怨沸腾?又会不会再次掀起起义的浪潮?
更进一步,魏皇后知道了此事是因金如意而起,会不会怪罪淑慧公主没有办好事?
高舒颜突然很想看看,这对母亲与养女,还能不能再显示出无比浓厚的亲情来。
写好了信,她郑重地交给了语安。
语安拿着信,心知这种时候还要一定送出去的信,一定意义非凡,可她还是忍不住嘴上怪她,
“你也是,手上的伤堪堪才好一点,就着急着忙起来,是不是闲不住?也不晓得你都是怎么做的相府千金!”
高舒颜自嘲地笑了笑,“相府千金做得太舒服,容易丢了命去!我还是劳碌一点为好!”
语安自知说不过她,也不啰嗦,利落地将信封揣进了怀里,又拍了拍,让高舒颜看看。
“恩,看不出来,只管去吧,万万小心!”
语安正准备转身,又定了回来,试探地问道,“你,不给他写信么?”
高舒颜一滞,目光随即柔和了下来。
上回的信,已经快要被她翻烂了。
她无时无刻不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倾诉对他的思念。
只有她自己知道,多少个睡不着的午夜时分,她提笔写了又写,烧了又烧。
她不是没想过,这些信都能成功带出,给他的,应该也能交到他的手上。
但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眼下她正在做的事,如果被发现顶多是她一人之责,至少明面儿上魏皇后不敢对父亲怎么样。
可如果给他的信被发现,他的大业一朝失败不说,整个高府也会再次走向满门被灭的命运,那她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机会宝贵,她必须一步都不错。
他来了
月色渐浓,高舒颜散着头发,简单的披着轻纱质地的披风,倚靠在窗边,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不由地看出了神。
没有人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
往年这个时候,是整个高府除了过年最热闹的时候,父亲会特意早早的回来,母亲也会将一个月前就做好的准备倾数拿出,二哥会向书院告假,大哥哥也会回来。
那时他一年当中屈指可数的能确定在家的日子。
一家人会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可以暂时没有大小,甚至可以同平日里不够言笑的父亲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晚上回房,她会有一堆礼物要拆,可通常礼物只拆到一半,大哥哥就会偷偷将她叫出来,带着她去街市上玩儿。
可这回,父母在家担忧,二哥在外地上任,她身在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