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必治得了此人。”沈大夫依旧是硬梆梆的一句。
“算了,我还是回去好了,公孙先生医术很好……”包炯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不行了,当下对着沈大夫开口道。
沈大夫不言,只是望着他,一双眼睛深邃无光,带着些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
包炯按了按太阳穴,冲着沈大夫扯出一个笑容来:“这几日……多谢了。”
“……不必。”丢下平静的两个字,沈大夫转身离去。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看沈大夫离去,包炯松了口气,对那边襄阳王抱拳道。
“不必,举手之劳罢了。”襄阳王温和一笑,“倒是包卿,以后千万保重。”
“……是。”只要别再丢一次尚方宝剑,他绝对能“好好保重”……
“要走了?”庞统抱着胳膊一挑眉,“要不要我找人送送你?”
“……免!”包炯还以白眼,“我又不是没腿,而且现在我也没事了。”
“那,保重了。”
事实证明,包炯觉得自己应该是没事了,终究只是“觉得”而已。
刚出了王府上了马车,此人就再次趴倒在了马车上。
“该死……”感冒病毒大爷作威作福,包炯半死不活。
“包小狗,你还活着吧?”白玉堂戳了戳他的脸,皱眉道,“我可不想还回去个半死的。”
“放心,我死不了……对了,尚方宝剑按时还回去了?”
“当然。”白玉堂哼了声,“五爷做事怎么会有差错?”
那边展昭微微一笑,说道:“当日的确是颇为惊险,但是白兄还是按时将剑送到了。”
“……那就好。”包炯终于彻底松了口气,说到底庞统的话他也不敢信……
既然包拯没事,那他也就放心了……
“喂喂,包炯?包小狗?”
“我听说人要是快死了,得有个什么牵挂才能让他不咽下那口气,该不会是……”
“老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快快,快回开封府!”
包炯闭着眼睛心里苦笑——他还没死呢好不好……
只是……
太累了……
当包炯醒来之后,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得意洋洋的白玉堂。
不同之处在于,此人此刻一身包炯无比眼熟的衣服,那身显眼的大红套在此人身上映着那张神采飞扬的脸,更容易让人直接联想到新郎官。
包炯看了他三秒钟,还没等白玉堂开口就又闭上了眼——还顺便把被子拉上来蒙住了脸。
“喂!包小狗,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被子立刻被扯了下去。
“我一定是睡糊涂了……不然怎么能看见……”包炯干脆拿手捂着眼睛。“既然是梦,那就快点醒……”
“包炯!”
再三确定不是梦,包炯才睁开了眼,扫了眼眼前的白玉堂,更觉得前途无光。
“哼哼,你白爷爷现在和你是同行了!”白玉堂欣赏着包炯脸上的表情,得意道。
“……哦。”包炯点了点头。
他脑子已经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了,目前处于呆滞状态。
直到发现白玉堂正在骚扰病人的展昭找来,包炯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白玉堂盗尚方宝剑之事终于还是没有瞒住——毕竟此人跑去襄阳王府挑场子是被不少人目睹了的,皇上当然要找襄阳王来问问是怎么回事,然后一直问下去就问到了事情的起源——白玉堂盗尚方宝剑。
不管怎么说盗御赐之物也是重罪,若是寻常人犯了这个罪名不是秋后问斩也至少得流放三千里,但问题是皇上听了白玉堂之所以盗尚方宝剑是为了和展昭一决胜负,而原因又是因为自己无意中封的“御猫”名号之后,便对这两人产生了相当的好奇,叫来两人至御前,让他们好好比一场。
那一场比斗据白玉堂形容是“痛快”,据展昭形容是“难得”,打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到看得皇上心惊不已,当场叫停——再打下去,就不是能够“点到为止”的了。
考虑到“有人才不招纳那么是皇帝的过失”,皇上当场免了白玉堂的盗剑之罪,按照前例封了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与展昭、包炯一样,于开封府供职。
本来包炯还寄望于其他四只老鼠能够解决一下白玉堂的问题,谁知他们答应得无比痛快,仿佛丢下的不是自己八拜之交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而是一个天大的累赘——后来包炯才知道,白玉堂武功虽佳却酷爱惹是生非管闲事,每月为了给此人解决他惹出来的事端就得让五鼠里面最聪明的老四伤透脑筋,如今可以把此人换个地方管教,实在是让其他四鼠庆幸不已。
而白玉堂本人虽然对为朝廷做事稍有抵触,但是蒋平左一句“包青天清名天下皆知,你之前险些害了忠良,当亲身赎罪才是”,右一句“以后你在开封府,若想找展昭比试也容易得多”给改了主意。蒋平一番话听得包炯磨牙不止,白玉堂在这儿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来那可都是开封府的麻烦!别的不说,光给襄阳王府的赔偿金(襄阳王本来不打算要了,但问题是开封府有一个死脑筋的展昭……)就花光了开封府好不容易充盈起来的内库,那几天府里负责管账的公孙策的样子简直就是西子捧心我见犹怜。
总之,不管怎么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锦毛鼠”白玉堂,就这么进了开封府,给原本就盛产黄金王老五的开封府又添一抹亮色。
白玉堂进了开封府之后,最为头疼的人不是面临挑战的展昭,而是包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