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庞统一挑眉,语气慷慨激昂,饱含爱国之情。
包炯脸抽了抽,试图扭曲出一个正面一点的表情来,结果失败。
说这话的人换成谁包炯都能赞叹下感慨下甚至拜服一下,但问题是说这话的人是庞统……
“……快点把药和粥喝了吧。”庞统面无表情道,“省得凉了。”
包炯依言照做,等着照着做了才觉出自己犯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药苦得能让人舌头完全麻痹,粥甜得能让人原本安分无事的牙齿隐隐作痛,掺在一块儿勉勉强强才咽了下去。
“啊,据沈大夫说,这药味道不算太好,所以做的粥甜了些,想要中和一下。”庞统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能叫“不算太好”“甜了些”么?包炯怀疑自己的味蕾已经被杀死了一大片。
灌了几碗水下去让舌头恢复正常,包炯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已经正常多了,至少不再随便动一动就头疼头晕,脑子也不再拒绝思考。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对了,你有帮我告诉府里的人我在这儿么?”包炯随口问道。
“怎么可能?”庞统的话却大出他的所料,“这几日我几乎就没出过襄阳王府。”
“……诶?”包炯顿时觉得事情不妙——那他岂不是失踪了好几天?那……
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毕竟这里是……
就算有人担心他,也总不至于来找襄阳王府的麻烦……
事实证明,包炯实在是太天真了点。
就在他觉得自己最好立刻回开封府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喧哗……
包炯觉得自己又开始头疼了,而且还愈演愈烈。
他眼前的景象已经严重考验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以至于他的每一个脑细胞哀嚎“这究竟是在搞什么!”。
“……这究竟是在搞什么……”看着眼前断壁残垣,包炯咬牙道。
“包炯。”一旁庞统忽然开口。
“嗯?”
“你介不介意我把你送到大辽去?如果把你关在辽国皇宫里面,想必皇宫被破指日可待。”庞统一脸的认真。
“……”
事实上包炯是很无辜的,之所以现在襄阳王府的样子如此凄惨,是多方面原因共同导致的。
话说当日白玉堂赶到开封府,送还尚方宝剑,总算解了开封府的燃眉之急。
但是当他赶回森林的时候,才发现包炯已经不在此处。四处打探没有消息,这时展昭以及留在陷空岛的四鼠也已经赶到,六个人分头行动,终于打探出了一点消息——之前曾有人看到过一辆马车自森林中穿出,进了开封府。
再到开封府打探,得知马车停在了襄阳王府。
然后再到王府……就是这儿出了问题。
襄阳王府的人大多是襄阳王自辽国带回来的亲兵,宋辽关系不睦,他们在辽国也大都是小心翼翼,回国之后总算能松口气了,不免矫枉过正,见有人跑来问话而且态度不佳(悲剧之一就是,当时跑去问话的人不是展昭,而是连那里居然是襄阳王府都不知道的白玉堂),自然语气更冲的直接顶了回去。
之后展昭再去问,非但没什么好结果反而还让人怀疑他们有什么不轨之心,导致当晚襄阳王府戒备加强,再加上此时庞统也在,他的亲兵也顺便帮忙护卫了一下,当晚展昭与白玉堂夜探襄阳王府,无果——襄阳王府本就占地不小,房间也多,包炯所在那间位置也偏僻,最终还是没找到人,却因为王府过于严密的护卫而使白玉堂认定了襄阳王心怀不轨,如果他们再不进去很可能找回来的就是个死包炯……
偏偏那几日襄阳王不曾上朝,导致包拯想找机会询问一下都成了不可能。
忍了几日,白玉堂终于忍不下去,决定与兄弟一起硬闯襄阳王府。展昭劝阻无果,只得一同前来,结果……
“……”包炯默默注视着那边六人,嘴角抽来抽去死活说不出半句话来。
“包小狗!你没事?”如此有特色的称呼想也知道是白玉堂。
“我没事……”但是你们八成要有事了。
擅闯王府、还把襄阳王府搞成这么个德性,襄阳王要是不干点什么,那也太愧对他的王位了……
包炯看着展昭,眼中无声控诉——你怎么就不能拉住那几个!尤其是白玉堂!
展昭报之以苦笑。
包炯扶头,只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昏过去呢,至少不用在这儿怀疑人生。
“这是……怎么回事?”襄阳王贵人事忙,姗姗来迟。
“王爷……”几个被打成凄惨样子的侍卫连忙过去行礼诉苦。
襄阳王先是一愣,再是惊讶,最后变成无奈苦笑,摇头道:“这也是本王思虑不周了,居然忘了通知一下开封府……”
“在下未能约束同伴,给王府添了麻烦……”展昭道。
“是本王未曾做到应做之事,两下相抵,我们互不追究吧。”襄阳王宽容一笑,说道。
包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要是真因为他把白玉堂抓去关,那他还真觉得相当过意不去……
“不过,包卿还要暂时留在我这里一阵。”
“为什么?”白玉堂一挑眉,“难道那家伙现在还动弹不得不成?”
“他现在病只去了三分,尚有七分未愈,若是此时断了药,也不知会是什么下场。”一旁沈大夫忽然开口,声音虽好听但是语气生硬,“若你们是为了他好,还是把他留在王府更好。”
“开封府也有医生……”展昭微微颦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