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陷入了僵直——双方性命都悬在了对方手上,但同时也都捏了对方性命在手,只要哪一边一个用力……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包炯微微咬牙——这见鬼的家伙究竟是谁?
冰丝锐刃爪通体冰凉,但却挡不住此刻沿着手心透进来的微微热气,激的包炯手心发痒,很想就那么用一用力……
突然,原本抵在包炯颈上的剑锋,竟微微偏移了——偏移的角度不大,却足以给包炯空间。
左手立刻松开,右手依旧抵在对方颈上,包炯身形一转,已是换了个地方——此刻的他正站在那人身后,虽然自己手中依旧牵着对方性命,但是对方却不可能再如方才一般轻易制住自己……
还没等包炯高兴,耳边传来的声音已经成功又泼了包炯一头冷水——甚至比刚才还更冷一点。
那个声音说:“包炯?”
“……展昭?怎么又是你?”
包炯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几天,他已经和展昭干架以及干架未遂超过三次,一句“怎么又是你”实在是含蓄得很,该用“怎么老是你”才对。
说出这句话的包炯很郁闷,他难道不是应该把时间和精力用在痛打庞昱及其走狗上么?为何老是浪费在内斗上?还是说他真和眼前这只猫命里相克,见一次就该打一次?
嗯,最后一个解释明显是封建迷信,所以还是因为眼前这只猫咪欠打吧……
嗤的一声,是展昭打亮了火折子,点起了火把。于是,一身水淋淋狼狈不堪的包炯,和一身干燥刚才打了那么一场连头发丝都不曾乱几根的展昭便同时出现在对方眼中。
“……”展昭沉默。
“……刚才不小心让水淋了。”包炯板着脸一脸正直,“你为何会在这儿?”
“我到了安乐侯府,见到了韩姑娘。”
“哦?没再被弄上点什么?”
“……”
“继续,继续。”
“韩姑娘告诉我了有这么一条密道,我便进来看看。这密道之前有个分岔,我选了这一条,便见到了你。”
“我是在城外调查的时候看见了不明的尸骸,又发现了这条密道,所以才进来看看。”包炯说道,“那么,这条密道的确是通往安乐侯府了?该死的庞昱……”
“尸骸……”听出包炯意思,展昭也随之蹙眉。
“不过遇着你也不错,至少省了我走到安乐侯府去的时间。”但如果要走回去的话,没有火把又实在是……虽然人很讨厌,不过也不是完全解决不了……这么想着,包炯做了个决定,“不如接下来我们一起?”
“好。”火光中,展昭的笑容显得很温暖。
包炯扯了扯嘴角,把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想法丢出几千里去——温暖个屁,他现在只觉得冷,一身的水啊……
这至少有两条岔路的暗道实在不怎么宽敞,两人仅能并肩而行,若是想拉开点距离就必然要贴在石壁上,看起来奇怪得很。
所以包炯也只能忍了这种并肩的状态,而且好处是,这样至少暖和点。
“这便是我刚才找到的岔路口。”展昭停下脚步,说道。
“哪边通往安乐侯府?”包炯问道。
“左边这条。”
“那走右边。”包炯对突然出现在安乐侯府里面吓唬一下庞昱兴趣不大,倒是那另一条密道通往何方让包炯很好奇——庞昱这个家伙居然修建了这么麻烦的一个地下工程,要是在现代此人颇有几分去负责人防工程的潜力……
另一条密道显然比包炯走进来的那条有些历史,地面平整得多,也宽敞些,包炯一边打量着密道周围一边猜测着者密道的用处,不由顺口问展昭道:“你进来那条密道是连到什么地方的?”
“庞府一座假山下,韩姑娘刚刚被抓到庞府内曾经无意间瞥见过。”
“也亏你能溜进来……”包炯咧了咧嘴,看了眼那边展昭,深深佩服此人远比一般偷儿更优秀的某些本领——光天化日之下(呃,也许不那么光天化日?包炯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现在也许天已经黑了——想到这儿,包炯不由深深怀念自己的那块坏掉的手表)、大庭广众之中(这个绝对没问题),避开庞府那些家丁仆役(想想自己之前曾经在庞府绕了半天半个人都没撞到,包炯有点怀疑庞府是不是没人了)成功搞开人家家里的密道溜进来……
若此人改行,或许不只有一个情感骗子行业适合从事……
“对了,韩姑娘究竟是为什么被抓了?”
“据韩姑娘说,她虽然查出庞府开的粥厂中的粥有些问题,但那些人不久之后就离奇自愈,让她也非常纳闷。不久之后她虽然被抓,但是庞昱似乎并不关心她查出的东西,而是想要问出一个方子。”
“方子?”
“韩琼兰的医术学自一个游方郎中,那郎中曾赠给她一个方子,说是一个奇方,可唤醒死人,亦可让人生不如死,是个除非遇到万一绝不能用的方子。韩姑娘曾经试着对一条濒临死亡的老狗用过这个方子,结果那老狗居然真的精神百倍了三日……”
“……然后?”
“死了——死状很惨,韩琼兰从此把那个方子当成了禁忌,再也不提,可也不知怎么的,让那庞昱知道,抓了她去想要逼问出来。”
“然后她不说,就被一直扣着了?”
“的确如此——其间庞昱曾经带了个人来,让那人逼问她,但是那人却回了庞昱一句‘我忙着炼蛊,没这么多时间’就走了,庞昱也不曾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