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鳐皮笑肉不笑道:“那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喽?”
虞千鸢顺坡下驴:“好说好说,你能承我们的情就行。”
“行个屁啊行,”这些日子以来,文鳐跟仲露学了不少这种没营养的垃圾话:“我看你们俩是嫌节外生枝的不够,总想去管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们耽误了正事怎么办?谁来负责?”
“哎你——”文
鳐说完,立即拦住了正要开口的谢迟:“你不用再强调了,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对我而言有用。可你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总这么拿来用。”
“你只需要依靠天卦上的谶言来为我做事,助季声飞升,除此之外,你和那个谁,最好还是消停点吧,行吗?”
虞千鸢挑了一下眉,未置可否。
文鳐见他俩的神情不大对劲:“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想背着我偷偷去办吧?”
虞千鸢拖长了音调:“这件事情吧,我还真的说不准。”
文鳐扶着额头:“你们不去搭理不就行了,有什么说不准的?”
谢迟解释道:“昨晚的东西明显就是冲着我们而来的,就算我们肯视若无睹,也难保对方不会主动找上门来啊。”
“这个你放心,”文鳐道:“现在你们俩对我而言都有用,他们若是来纠缠,我来解决行不行?”
虞千鸢要的就是他这句话,顿时眉开眼笑道:“那感情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文鳐被她这变脸之快搞得有些茫然,后知后觉道:“你们俩是不是故意联起手来耍我的?”
虞千鸢装无辜:“你可别以小鱼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季声却在旁道:“其实如果在不耽误事情的情况下,我们出手帮一帮忙倒也没什么。”
文鳐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暗自伸手去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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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收拾了一番,离开仙游山到约定好的
翠雨镇上等人。文鳐出钱在客栈包了几间上房,算作他们这段时间的落脚之地,毕竟一直在深山里待着也不太像话。
文鳐再三嘱咐,让他们不要出去给自己找麻烦,乖乖的待在客栈里该修炼修炼,该睡觉睡觉,别总把自己当成拯救苍生的大英雄。
最后一句话虞千鸢是认同的,她也没什么英雄病,只是有的时候事情被推到了眼皮子底下,实在没有办法做到真的视若无睹。
就像是昨晚,难道虞千鸢是自己喜欢跟那只鬼玩捉迷藏么?还不是对方先找上门来的。
另外,这件事情绝对没完,以她的经验,今天晚上若是真的平安度过了,那才是真的有鬼。
仲露作为唯一一个能和解卦的大师联系上的人,自然也在文鳐的管辖范围内,出趟门还得被跟着,难免觉得扫兴,干脆一头扎进房间里睡到了晚上。
夜色降临时,她终于悠悠转醒,简单洗漱后到楼下大堂里吃东西,刚巧碰上虞千鸢和谢迟他们,像是也才下楼的样子,面前的桌上还没有上菜,只摆着一壶茶水和两盘点心。
谢迟正拎着茶壶给虞千鸢斟茶,动作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仲露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撑着脸蛋看他,一边主动把自己的茶杯也推了过去。
谢迟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自己倒。”
“?”仲露控诉道:“你也太无情了吧,不就是顺手的事儿么。”
谢迟没搭理她,放下茶
壶后,微侧着身垂眸不语,看上去像是在关注斜对面某桌的动静,而虞千鸢也是如此,
仲露意识到了什么,扶下身凑近他们,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虞千鸢嘴唇微动:“你看那桌的人。”
仲露认真打量了一番,纳闷道:“你想说他们看上去也是修道之人么?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啊。”
琴州有天鹤宗,那么月港自然也有修道的小门小派,况且上清派离这儿本就不远,能有修士来此处也是寻常事。
虞千鸢道:“别急,你且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仲露强忍着急性子耐心听了一番,这才明白虞千鸢他们为什么这么注意那几个人。
从他们的对话中就能听出来,这几个人并不是什么正经门派出来的修士,不隶属于任何一个组织,姑且算是散修吧。
前几日他们路过此地时,发觉翠雨镇中妖雾弥漫,鬼气森森,自觉此处不简单,便想留下来一探究竟。
而就在昨夜,他们竟然撞见这镇上的百姓魂魄离体,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勾去了仙游山中走了一遭的场景。
几人探查一番后,现下已经有了些眉目,打算今晚便将这桩事情给解决。
仲露轻声道:“若真如他们所说,这应该算的上是一桩好事。毕竟那条臭鱼不是不让你们管这些吗?这几个散修若是把事情给解决了,那还省得你们麻烦了。”
谢迟这才解释道:“他们不是散修,而是邪修。”
仲露闻言立即扭头又朝他们看了几眼,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便问道:“何以见得?”
谢迟:“一时之间不好解释……这样,你看那个背着刀,腰间挂着红色锦囊的人。”
仲露:“怎么?”
谢迟道:“方才他们落座后不久,我见他取下过那只锦囊一次,用里面的朱砂写了两张符。”
仲露:“那符有问题?”
“不止是符,朱砂也大有问题。”谢迟端着茶杯挡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不叫任何人看见他的嘴唇在动:“那朱砂里混着人血,而且,是死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