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到初遇时的他,霸气的厉声呵斥说三道四的街口路人,真的像电影里的陈浩南。
他在少年时就这般坚定的站在一身残破遭人唾弃,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莫红梅面前,坚定的和她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和她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
她那时只当他是在消遣,可多年如一日的少年炙热,饶是心死过一次的人,也难免不会有一丝动心。可该交付吗,这仅剩的一点真情,不,她摸向他的手一瞬胆怯的收缩回来。
曾几何时,那个人也这般炙热的和她说,会给她美好的将来。可他还是抛弃了她,任由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诊所里,亲眼看着孩子被拿出,那一小块碎肉,模糊的是她的眼,也是她整个青春。
像是感受到她的怯懦,张衡一把抓过她缩回去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眷恋的如同一只小狗趴在她膝头。
他和她第一次见,其实是在他十六岁。只是他从未和她说过。他甚至在刻意收敛着自己那蓬勃汹涌的爱意,假装自己二十岁时才对她一见钟情,他怕自己的疯狂让她害怕。他怕被当成一个变态一个怪物,他怕她对他露出异样的目光。
他爱得那么小心翼翼。
他真的好想永远就这样,趴在她膝头,在她心里有一个位置。
那夜,他炙热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翻涌。
令他惊喜的是,莫红梅也在回应着他。
这份疯狂像是悬崖边的拥抱,那般疯魔又那般绝望凄美。
那夜,激情过后他看着蜷缩在怀里的女人,那一刻,张衡觉得无比的踏实,他在想时间如果慢一点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即便她不相信他的爱,可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在一方天地里过一辈子也很好。
可命运的安排,大多事与愿违。
……
莫红梅说的话,张衡都会照做,哪怕他觉得,她对他哥的事有些太过担忧,没必要。
莫广深那人,他接触过几次,就是老实人。受点刺激顶多像昨晚那样大醉一场,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更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一问知晓,他哥那般样子不仅仅是媳妇出轨离婚了,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副校长落选了。
然而一打听那个邢万里,就知道莫广深落选的原因,这年头,人情社会,懂得都懂。
在张衡看来,莫广深落选太好理解了。张衡自小出来混社会,什么能力啊,什么规则啊,都是狗屁。那个年代,没人没背景手里没有银子,你还想上去,天方夜谭。
张衡在社会上也有点下九流人脉。
他找去打听的人,带来的消息更深一些,其中就包括了,这个邢万里的背景,舅舅是安城教育部门的某个领导,方校长私底下也在通过邢万里想再往上爬一爬,所以不难想象,莫广深现在是给人家填多大麻烦。
莫广深虽是小角色,可耐不住为人耿直,这样的老实人,逼急了倒做不来什么,但就怕他真是认死理,所以这种情况就算想给点钱打发,都不好下手。
打探消息的人还说,学校似乎在组织捐款给莫广深,好像还要搞好几场,联合了别的学校。
张衡听了忍不住草了一句,“这不是侮辱人吗?顶了人家晋升机会,还踩人家自尊,搞这套,明显是给那个刚上任的邢副校长当政绩呢,我要是他,我就不去。”
“哪能啊,听说莫主任去了,还上了台。没办法啊,他女儿重病太需要钱了,作为一个父亲,自尊和女儿医药费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啊。”
张衡听着心里不是滋味,虽然他也一直不太喜欢莫广深这人的性格,古板,固执,不知变通。
他和莫红梅刚在一块时,莫广深反对的最凶,可到底是莫红梅的哥哥。而且,这种事,张衡觉得就算作为一个外人听了,心里也不舒服。
但也同时放了些心,主要是,莫红梅昨晚上一直担心她哥受刺激再干出什么大事来,现在看来,莫广深说的弄钱,根本不是干大事,而是出卖自尊接受捐款。
张衡烦躁的把烟掐灭,摇着头,“就知道老实人翻不出什么花来,担心个屁啊。”
他给了那个打探消息的小弟两盒中华,就打算骑摩托走了。
谁想到那小子,一下拦住他,颠着手里的烟,眼睛转着,“我还有别的没说完呢。”
“还有啥?”
那小子笑着,张衡又摸了盒烟给他,“没有了啊,快说吧。”
那人笑的很贼,“就是打听到了点别的事,关于那个邢副校长,就是邢万里。”
“什么?”
“当时也是打听的人好奇,邢万里以前在京城干嘛跑到咱们这边来,结果,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就是咱们安城这边靠北方消息闭塞。
只要在江湖上一打听就知道了,这个邢万里啊,犯错误被京城那边差点开除了。好在使了不少门子,编制给保下来了,才回了安城。”
“为啥?”
那小子趴张衡耳边说了几句,“搞大了女学生的肚子,啧啧啧,这小子真会玩啊。也是,整天面对着一帮嫩得能掐出水儿来的女学生,难免把持不住。不过,老师这职业在我心里可是很光辉的,没想到这畜生还真下的去手。”
张衡听了,震惊不已,“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京城那一片学区一打听就知道,好像不止一个女学生,就这个出事了闹大了,不过,都压下去了。人家说是你情我愿,而且他很鸡贼专找那些条件不好的,过了十八的,听说他皮囊不错,就是诱骗说甜言蜜语。哎呀,反正,那个岁数的小女孩就是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