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前辈,请问上一次和晚辈在贵庄见面的那位黄少侠现在何处?”
龙吟堡主横移一步,伸手一指,道:
“姑娘问的是他!?”
接着,又上前拍了拍黄子辰的肩头,道:
“辰儿,白姑娘母女正在找你,你怎么老望着窗外愣?”
黄子辰摇了摇头,既没回头,也未答话。
白琴姑母女一怔,急忙莲步姗姗地走了过去,弥山主人说道:
“辰儿,你怎么啦?是身上不舒服?还是……”
黄子辰依然一言不,怔怔地望着蓝天上追月的浮云。
琴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你这人是怎么啦,人家千里迢迢地来找你,你却理都不理人家,真叫人寒心!”
“呵呵!谁叫你们来找我,我并不想见到你们母女!”
他,仍旧目注窗外,声音冷冰冰的,好像在应付夜空下一个虚无缥缈的幽灵。
话说出口,他又忽然觉得有点后悔。因为他深深地了解,她爱自己,而且,忠贞不渝,自己也很爱她,她毕竟是授业恩师的亲生女儿,虽说她母亲是自己的仇人,却似乎不该迁怒到她身上,心肠一软,不禁滚下几滴断肠的热泪。
有人比他哭很更伤心,那就是白琴姑。
弥山主人望了女儿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辰儿,你看琴儿为你已经形销骨立了,千错万错都是师娘一人的错,你不该伤她的心,值得你恨的,只有师娘一个人……。”
“不错。我虽恨你一人,但却要恨上一辈子!直至我娘的血海深仇洗雪清楚为止!”
黄子辰猛然回头,目直如痴,又道: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现在我愿意把您老人家当师娘看待……”
说到这里,心中冲上一股子酸楚,眼红间又落下几滴肝肠热泪。
群豪不知究里,一时啼笑皆非,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态度会转变得这样快,这样突然。
弥山主人名声赫赫,飞扬跋扈,他竟敢这样声色俱厉对待她,更使众人暗暗惊悸不已。
龙吟堡主百崇金,怪侠翁卜离,以及弥山主人本人,方才了解,他这两种不同的态度中,蕴含着多少无奈与痛苦,多少不幸和哀伤!
默然半晌,黄子辰道:
“师娘,您老人家这次来少林寺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找我?”
弥山主人道:
“盐城客店内,你负气出走,师娘和你琴姐伤心欲绝,把伤重的玉女安顿好后,便四处找你。哪知,苦寻数月,音讯全无,后来风闻你被神风教主,囚禁在揭阳岭云雾谷内,师娘我和琴儿曾夜闯神风教总坛,”……
黄子辰听至此,从怀中取出那副包裹灵丹的白绫,在面前晃了一晃。
然而,琴姑母女却茫然地望了一眼,不明所以,黄子辰便知出手相救自己的人,依然是一个谜,并非弥山主人母女。
弥山主人继续说道:
“未料,神风教内机关图阵,星罗棋布,师娘惭愧钻研绝世武学多年,竟未能深入腹地,便被迫退了出来。
眸光缓缓地从群豪脸上扫过,又道:
“救你不成,心神难安,琴儿几度伤心肠断,为你哭得凄楚幽怨,至后忽闻天下英雄齐集少林寺,有意联手剿灭神风教,这才兼程赶来,一则探听你的消息,二则共襄义举,为先夫报仇!”
弥山主人严禁江湖道上有杀伐寻仇之事,武林中人为此丧生者为数不少,群豪识人满天下,交游极广,或多或少都和她有点瓜葛仇怨,是以一直心存介蒂,默然无语,今闻此言,皆霍然色动,争相赞誉,深喜广得高人相助,武林前途柳暗花明,消弭浩劫当指日可待。
黄子辰想了想说道:
“师娘,您老人家来时没遇上神风教的人吗?”
“师娘来至少林寺附近时,正当室内火龙腾吐,惨吼之声此起彼落,未及进入寺内,便和该教两大护法相遇,说来惭愧,我们母女以为功力不弱,但双方厮搏百余回合,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黄子辰曾和二护法两次交手,知以弥山主人的武功,即使以一对二,仍可稳操胜算,现在他们师徒三人对付其二人,竟酣战不胜,足证追魂阴风剑与索命神砂手已远非昔日可比,不由得心情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