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空的目光一下子温柔,依据对方的相貌,记忆稍微游曳了一番。
“太田,早上好。”
礼貌的回应,让所有人都惊了。
太田有片刻怀疑眼前的家伙是不是田中,一直以来不是就点点头嘛?可瞧着这张令人印象深刻的普通面容,这个冷淡的眼神,是本人啊。
等等,这是不是我可以带田中一起去吃拉面的信号。
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冰山王子。这是班级里,乃至年级里所有认识田中空的人,对于他的印象。
在日本这种讲究集体的社会里,没有一个朋友。你有事可以找他,除此之外,他不会跟你多说一句话。如果是常人顶多被暗骂一句性格阴暗,就没人理了。偏偏田中空成绩优秀,能力出众到更是你似乎有什么事找他都可以。
人都会有立场,有了朋友总会偏袒,可田中空从来没有立场,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没有待遇。公事公办,一切都平等对待。这些反而让大家都对他有些憧憬,这是一个一个人就能活得精彩的人。
这就是大家眼中的田中空。
田中空并不是想跟谁打好关系,只是一个人是不可能脱离世界的,除非他有意把自己关起来。
但田中空跟太田打招呼似乎给了班上很多同学错误的信号。
尚学是一家成绩不错的学校,而被田中空教过的人都会感觉难题原来这么简单,思路豁然开朗。
所以不管田中空为人如何冷漠,班上是有一批经常找他请教功课的人的。
平常他们都是一个个排队过来,在问了一个问题后就在心灵的层面上远远退下,不敢再打扰。但今天所有人都感觉,实在不懂的随时去问田中空也没关系。
这点不是一个两个人感觉得到,而是很多人,从大家都试探着多去问了几次就可以看出来。
一种气氛莫名就营造了出来,田中大人终于接受我们了!
那场面,简直了,尽管田中空一个人都不认识。
这稀罕的景象,让路过的外班人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年段里三三两两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午饭的时候。
井之上瞳用捅了捅加藤理惠,“小惠,你怎么看。”
加藤理惠给了他一个白眼,最近井之上瞳和她关系很好,这个女人立志要和所有人成为好朋友,以前关系平平的自己被她抓住了机会,关系已经向可以分享秘密的好友进步了。
不过她不想回答对方,自从享受了跟其它告白女生一个说话待遇后,她那颗有点躁动的少女心已经冰封锁爱了。
狗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希,那群人是什么情况?怎么敢围在田中身边?”
说话的是一个从隔壁班走进的短少女,滨崎优美子,看打扮有点像辣妹,给人一种非常元气青春的美好。她找的是田中空班上男生认为全校最漂亮,有着一头及腰黑色长,明眸皓齿的美人,佐佐木希。
“他,今天早上跟人打招呼了。”
佐佐木希用目光示意了那边热闹的景象,以一种旁人根本无法看清的复杂欣喜,拿起自己的便当向外走。
“诶,小希,等等我啊。”
佐佐木希跟田中空有关系,是除了田中空之外,全班人都知道的事。至于为什么,她本人没说,田中空没人敢问。
出于女人和某种立场,加藤理惠觉得对方可能跟自己是同一类人,被某个狗男人伤害过,这也是绝大部分人猜测的原因。
于此同时,在东京,明治神宫。
神宫的祢宜,即日本漫画小说里常说的神官,正在进行祓禊(fuxi)仪式。
祓禊,即为水边戒浴,洗去邪祟,是去除不详的一种仪式。
来这特意举行一场仪式的,是东京某个财团的小财阀,他本人是虔诚的神道教信徒,一直在明治神宫有奉纳。最近家里的孩子要高考,所以才特意拜托宫司为他一家人祈福。
“为什么要攘灾啊?我们明明是来祈福的。”
太太看着儿子被冷水浇,心疼之余,不由地对神宫有些不满。
“您误会了。”
一位一直陪同在他们身边,脸年轻得有点过分的祢宜笑着解释,“对于令公子而言,祓禊是最好的。”
没有给对方泄怨气的机会,这位看面容仿佛还是高中生的祢宜继续解释,“人的运气是可以靠祈福增长的,但就跟人吃补药一样,正常人其实本身就很健康,不需要进补。倒霉,祸事在我们这些人看来,就跟生病一样,是因为病毒和细菌这样的一些外部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