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年长叹了一口气,黯然道:“她是个多好的女人!红颜薄命、真是红颜薄命啊!”
“你很爱她?”贺天香问。
“是的,”林永年点头道:“她在我贫贱时,不顾一切嫁给了我,甘受清苦无怨无悔。我后来能做一番事业,也离不开她的支持。你说,这样的女人谁能不爱?”
“听得出来,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贺天香望着林永年,一字一句说:“现在我是你老婆了,希望你对我也能有情有义。”
林永年苦笑道:“我实在搞不懂,你为何不去找小伙子,却看上了我这个大叔?我究竟有什么好?”
“在我看来你什么都好。”贺天香说:“你有文化有见识,聪明能干诡计多端……”
“你说什么呢!”林永年打断她:“我诡计多端?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我的意思是你脑子快办法多,什么事情都难不住你。”
贺天香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说:“你长得也相貌堂堂,你是个英俊的大叔。”
林永年摇头:“我已经是半老头子了,还英俊?你真会拿我开心!”
“谁拿你开心,我说的是心里话,”贺天香认真地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
林永年沧桑悲切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贺天香俯下身,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夜幕降临。月华如水。
对于贺天香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新婚之夜,他们就要从假夫妻变为真夫妻了。尽管住处很简陋,尽管床上铺的是稻草,满满的幸福感还是在她心里荡漾,她一边对着破镜子整理云鬓,一边轻声哼唱:“雨打梨花深闭门,莺莺我独坐闺房暗思春……”
收拾停当,她站在门口等丈夫回来。
吃过晚饭以后,林永年说肚里有些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下,怎么半个多小时了还不来?
又等了将近半小时,她开始焦躁起来。这荒山野岭的,他会不会碰上野兽?或者不当心掉进山沟里?
她回屋披了件衣服,带上手枪刚要出门,突然外面一阵喧哗。
她奔出去一看,几根火把在夜色中闪烁,火光下,林永年五花大绑,被熊彪和几个小喽啰押解着,正朝这边走过来。
她急忙迎上去,拦住熊彪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把他绑起来干什么?”
熊彪摇头晃脑:“我巡哨的时候,现路边草丛里窸窸窣窣的,我还以为是野兔呢,过去一看是他!”
贺天香眼睛一瞪说:“你搞什么!他肚子不舒服,在那儿解手!”
“得了!”熊彪说:“你还蒙在鼓里呢,他明明是想逃跑!”
“你胡说!”贺天香喊道:“他好端端的……”
“你知道我在哪儿现他的吗?”熊彪打断她:“在葫芦口!离这儿一里多快二里路了!他解手会跑那么远吗?”
贺天香噎住了,狐疑的目光射向林永年。林永年低下了头。
“看见没有?他自己都认了。”熊彪得意地说:“这小子肯定想要逃跑,幸好被我撞上!”
贺天香愣在那儿,脸板得吓人,看得出她是在强压怒火。
这时贺天龙闻讯赶来,对熊彪说:“这事我来处理,你们都走,该干嘛干嘛去!”
熊彪得意洋洋,朝几个小喽啰摆了摆手:“咱们走!”
走出一段路,熊彪咕哝道:“姓林的小子大概有神经病!他跑什么呀,真搞不懂!”
黄瓜儿凑到他耳边说:“他有没有神经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熊哥你是个大傻瓜!”
熊彪眼睛一瞪:“我儍什么?”
“还不傻?你简直傻到家了!”黄瓜儿小声说:“你不是喜欢天香妹子吗?既然如此,姓林的跑了正好,你干嘛还把他抓回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熊彪愣了片刻,在他额头上狠狠杵了一下:“你小子尽放马后炮,为何不早点提醒我?”
黄瓜儿哭丧着脸:“当时还有别人在,我怎么敢说呢?”
熊彪使劲跺了跺脚,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狠狠捶自己脑袋:“唉,我他妈的真是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