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知道了裴松之和谢清霏暂时没有再打下去,钟离英一边做假动作吸引师尊的注意,另一边偷偷把连山月又换了个地方。
连山月的体温低的吓人,只能用所剩无几的内力让自己的体温不至于流失太快,也不知道钟离英做了什么,她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上次见面说话刺了钟离英几句,现在说话都困难了,自从妫夜雪死了,他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无法杀了她,钟离英让她只能保持着活着所需要的最低需要,只要她不被人找到,那么不管钟离英是死是活,她都要难逃一死了。遇到这对师徒,自己真是倒大霉了。
换过地方的第二天,许久没有出现过的万尺寒竟然找到了她,还没来得及阻拦,对方已经给裴松之传了信。
万尺寒扶着她,摸到了她冷冰冰的手,立刻捂着帮她取暖,“师娘你还好吗?大师兄真是太过分了!师尊一定会替你出气的,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连山月看着她似乎是用剑破坏了某样她看不见的东西,一下子寒意没有再往身体里面钻,内力运转正常,只是力气还是有点小,但也在慢慢恢复。
她被万尺寒带着上了岸,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几日不见天日,哪怕是阴天,云层折射出了的光还是让她眼睛一阵刺痛,靠在万尺寒身上
重新站稳。
万尺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还在害怕,便继续安慰道:“那只是一点咒术和幻术,幻术让师娘认为自己感到寒冷,只要离开那片海就没事,咒术封住了内力并且没一个时辰都会夺取师娘一半的生机,也是和海有关,只要七天之内不去去碰海水,就能完全恢复。”
连山月胡乱“嗯”了一声,心思并不在此,“你知道阿妙和谢师兄现在怎么样吗?”
万尺寒点点头:“我知道,但是师尊不让我告诉你,他说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连山月顿住,裴松之这么说,怎么感觉跟死亡威胁一样。
她说:“好,那我就去看看,你不要跟着我。”
万尺寒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要把你安全地交到师尊手上。”
连山月越是生气,越是不会对外人表现出来,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关切的微笑,拉着她的手问起了她的女儿:“我记得你的女儿,是叫阿宛对吗?她还好吗?”
万尺寒看着地面没有说话,连山月又道:“她是凡人,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次水淹世间,不知道南宫家有没有保护好她?她的丈夫是我的病人,我可不希望好不容易治好的病人又出现什么意外。”
“师娘……”
万尺寒握着她的手逐渐用力,甚至到了连山月都觉得痛的地步,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船上那么乱,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真是让人
担心。”连山月的表情并没有她说的那么担心,反而是在陈述某种事实,这样置身事外的态度让万尺寒更加不安。
她仍然道:“会的,南宫家的小子是好孩子,师娘不必过于担心。”
她也看得出来,连山月是想支开她,不管怎么想,嘴上都没有放开,仍要跟着她直到裴松之过来。
连山月心中焦急,只是看起来冷静,“当年你跟别人离开你师尊的时候,想必也觉得对方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吧。”
她在心里对万尺寒说了声抱歉,戳别人痛处并非她本意,但如果能让万尺寒动摇,她还是会这么做。
万尺寒果然露出了很受伤的神色,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都很温柔的师娘,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师娘要做什么?”
连山月看着她纵使斜着一道伤疤也难掩绮艳的脸,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胭脂盒塞到她手上:“这是我为你研制的祛疤膏,也许会有效果,你一定想漂漂亮亮见女儿对不对?”
万尺寒没有说话,她紧紧握着胭脂盒,连山月补充道:“她就在船上,你也想她安安全全的对不对?”
“你要我做什么?”万尺寒问。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大概是她活着的几百年里感悟最深的道理。
连山月看着她,既觉得她活该,又觉得她可怜,“我知道船上有很多人都是你师尊的‘信徒’?”
她斟酌了一下,暂时想不到更合适的词语形容
,索性就这么说,“你知道都有谁对不对?阿妙他们现在一定在解决这些搞事情的人,我要你告诉他们都有谁是卧底。”
万尺寒露出挣扎的神色,连山月趁热打铁:“船上可不止与你无关的人,你的女儿,她的家族也在上面。你听师尊的话,难道不听师娘的话吗?要是你师尊问起,就说是我让你做的,我们之间吵吵闹闹又不是一天两天,意见相左也是平常,我一定不会让他迁怒你的。”
万尺寒终于点点头,她说:“那师娘你一定不要去找谢清霏,师尊很担心你的。”
连山月放松下来,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放心吧,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他。”
仿佛是不经意间提起,连山月说:“你知道珠光阁吧,我在珠光阁匾额后面放了一盒子礼物,你把它给阿妙,就当是我这么迟才为她报仇的歉礼。”
“我知道。”万尺寒说,“师娘放心,我一定送到。”
连山月向她摇摇手,目送她御剑远去,几乎是她转身的一瞬间,裴松之就出现在她面前,连山月的心跳飙到最大。
“你怎么突然出现,吓死我了!”连山月按着心口说。
裴松之紧紧握住她一只手腕,连山月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谴责,任由他打量。但他称得上极为克制,确定连山月没事的瞬间就冷静下来,放开他的手,看了一眼万尺寒离去的方向,似乎是想叫她回来,连山月在她
开口的瞬间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送上自己的嘴唇。
感受到对方似乎僵住,连山月亲吻的更加用力,裴松之怔怔片刻,反客为主,揽着连山月的腰逼迫她更加靠近自己,丝毫不留情地夺走她口中的空气,直到连山月无法忍受,用力推开他。
她蹙眉道:“你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