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宝华阁,庐阳王亲自开门入内,将玄冰棺中的王妃抱了出来,然后示意萧豫可以将玄冰棺抬走。
萧豫朝身后的暗卫招了招手。
暗卫立刻上前,抬着玄冰棺离开。
庐阳王在很久之后,才发现萧豫没有离开。
他抬起头,冷冷的看了这位年轻的亲王一眼,然后冷笑着问,“豫王爷还不走,难道非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自裁吗?”
萧豫摇了摇头,然后再庐阳王愕然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你对王妃这般情深,本王很尊重你……若非你害的那人是豫王府的救命恩人,是本王王妃最看重的人,本王也不至于将你逼至这般境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庐阳王总算知道自己这次犯在了哪里,原来是……因为豫王妃。
倒真是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扫掉一旁长明的烛火。
烛火被扫到了帷帐上,帷帐很快燃气熊熊大火。
没多久,整个宝华阁就被火焰所覆盖……
萧豫最后看了庐阳王和他怀中的庐阳王妃一眼,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王爷!”外面,李岸带人正等着,看见他出来,忙上前拱手恭敬的称了一句。
萧豫朝他点了点头,“
回去吧!”
“……是,王爷!”李岸应了一声,然后避过身,让其他侍卫先走,簇拥着萧豫往前走去。
他则落后几步,和橘颂并肩,低低的问道,“现在的结果,你可欣慰?”
橘颂知道李岸这般询问的意思,他是怕她心中介怀萧豫放过了庐阳王长史和常将军。
可如今罪魁祸首已经伏诛,长史和常将军又算什么,他们不过是庐阳王豢养的爪牙罢了。
若是他们就此安分,她也不介意放过他们,可他们若是不安分,她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般想着,她抬起头,朝李岸温柔一笑,“王爷的处置,我们满意,相信师父和师妹在天之灵,也会安息。”
李岸懂了橘颂的意思,也朝她扯了个笑,然后两人并肩继续朝前走去。
回了新宅子。
谢辞世听完庐阳王府的事,心中虽然唏嘘不已,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稍后,她又和橘颂说起祭拜张神医的事情。
橘颂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她也想早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还有曾经的自己……
祭拜的事,萧豫没有参与,他和李岸只是送了谢辞世和橘颂过去。
新立的墓碑前,两人各自跪在一侧,分别将一沓一沓的黄纸扔进面前的火盆,低着头……各有各的心思。
谢辞世想的是橘颂,她明白,这一辈子她欠橘颂的都不可能偿还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烧些纸钱,同时祈祷
真的会有来生,这样橘颂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两人也有再见的可能。
而另一旁,橘颂却在想,师父大仇得报,以前的自己也应该彻彻底底的死了,从今日起,她不再是那个豫王府出声的婢女橘颂,也不再是为主子而活的橘颂,现在的她只是她自己,是张五娘,是李岸的妻子,是娇儿的娘亲,她……要彻彻底底的告别和橘颂有关的一切。
两人在墓前跪了很久,才说完心中想说的话。
然后,又等面前的火盆彻彻底底的灭了,才一前一后起身。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谢辞世一面往马车停下的方向走,一面问身边的张五娘。说这话的时候,她有意看了眼不远处的李岸,她比谁都清楚,有李岸在,他们一家三口是绝对不适合留在京城的。
不然,谁知道李岸受的刺激多了,会不会想起当年的事。
张五娘听谢辞世这般询问,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深意,笑了笑,道,“我还是想回川内开医馆,将师父交给我的医术发扬光大,秉承他的遗志,悬壶济世,兼济天下。”
“嗯。”谢辞世点了点头,“那……我回头让莺时安排一桌酒席,为你们送行。”
“不用了!”张五娘淡笑着拒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与其他日再次道别,徒惹伤心,倒不如趁着今日,倒不如今日就从这里作别。”
“如此也好。”谢辞世没有挽留,
只是在分别的时候,将代表自己身份的一张玉牌交到了她的手上,殷殷道,“往后……再有什么难解的事情,你拿着这玉牌来找我也好,让驿站的人带封信也好……能帮我我绝不推辞。”
“谢谢王妃。”张五娘说着,从哪眼眶中溢出一滴清泪来。不过很快,又被她擦了去……
说话间,两人也走到了停马车的地方。
不过却是分开两边,谢辞世去了她惯坐的马车那边,张五娘则去了李岸那边。
“他们决定走了?”马车里,萧豫也将方才那一幕收入眼底,然后看着眼眶通红的谢辞世问道。
谢辞世点了点头,“走了……若是不出意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