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怪老头哪管她,只听他笑声不绝,身影却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花吟咬牙一咕噜爬起,就要去追,却不想傅新突然张开了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花吟急得跟什么似的,左突又撞,傅新拦的辛苦,口口声声道:“别急着走啊,小爷既开了口要替你做主,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傅新和南宫瑾积怨已久,今日好不容易揪了南宫瑾的小辫子,傅新哪肯这么轻易放过。
正在这时,女扮男装的小郡主凤佳音也走上前,帮衬着未婚夫道:“小兄弟,你莫怕,世子爷既然说了要替你做主,出了什么事他帮你兜着,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就是了。”
花吟却在听到凤佳音的声音后,不自觉抬了头。
此时的小郡主也才十五岁,圆圆的脸,即使不笑,眉眼都满含笑意。若是论样貌,她算不得大美人,却胜在模样讨喜,平易近人。
而她虽然一身男装,可女儿的娇憨之态丝毫未有隐藏,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闺阁女子。
按理说,她一个堂堂的郡主,又到了及荆之年本不该在大街上四处游荡。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小郡主是烈亲王府王爷王妃的掌上明珠,深的父兄宠爱。将将出世就许了平西王世子,傅新自小和她玩到大,更是对她宠溺无度,予取予求。
凤佳音打小就跟个小子似的跟在傅新后面乱跑,傅新又喜欢黏着凤君默乱跑,这时间一长,大家也都习惯了。偶尔王妃想起来了,拘了小郡主一回,小郡主在房内委屈的哭了一回,不等旁人说话,王妃自己先受不了了。
而烈亲王生性不羁,更是不拘俗礼,只要女儿高兴,就随了她去。
且说花吟不其然与小郡主打了个照面,见小郡主一副少女天真做派,而上辈子小郡主最后留给她槁木死灰一般的记忆太过深刻,这般强烈的反差,不禁让她红了眼圈。
与此同时,小郡主也在细细的打量花吟,暗衬,这人虽然肤色黑了点,但胜在五官精致,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就跟会说话一般,此刻更是湿漉漉的,宛若可怜的小动物,莫名的让小郡主软了心肠。
小郡主越看越觉得有问题,禁不住疑窦丛生,这般想着……出其不意,陡然出手就朝花吟的胸口摸去。
花吟反应不及,忘记了躲闪,只愣愣的低下头看着小郡主在她的胸部摸来摸去。
“呀?平的?”小郡主仍不甘心,双手乱摸一气。
花吟这才明白过来,往后一闪,双臂交抱护在胸前,脸上涨的紫红,眼睛瞪的更大更圆了。
而傅新也回过神,忙拉了小郡主的手攥在掌心,虽是责备的语气,面上却满含宠溺,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干嘛呀?”
“他长的这般漂亮我还当他和我一样女扮男装呢,”小郡主满满的失望,“啧啧,比勾栏苑的头牌小官儿长的都好看。”
“怎么就好看了,黑小子一个,”说实话,乍一看清花吟的面容傅新的确是怀疑了那么一下,可方才小郡主都已经验证过了,那作为一个男人的标准来衡量,这小子长的弱鸡一般,缺乏男子气概,就怎么也入不得傅新的眼了。
这头几人还在纠缠,而马背上的南宫瑾早就坐不住了,今早他接了飞鸽传书,说是他母亲染了病,连日来一直不大好,他这才急急从百里之外连夜赶回京城,一路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却不想眼看着就到了家,却又被这几个纨绔子弟阻了路。
南宫瑾蹙了眉头,一拉缰绳就待离开。傅新突然又蹿了出来,上前就要拢住他的马嚼子,可南宫瑾的坐骑是头烈马,旁人根本碰不得,挨得近了烈马就发出长嘶且前蹄飞蹬。
傅新吓的不敢靠近,只不依不挠道:“这段公案还未了结呢,怎么能说走就走!”
花吟当即真恨不得一把将傅新推倒在地,大吼一声,“你有完没完!不得罪他你不会死,可得罪了他,不仅你会死,就连小郡主都会受你连累啊!一个睚眦必报的大恶人,你作什么要招惹他啊!”
她这头心里嘶吼着,生怕傅新又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牵连着自己受累,心思一转,却在这时,花吟一扬脸,与正垂眸看向他们的南宫瑾视线对上。
花吟面上一抽,艰难的挤了个笑,这笑容一扬起,后面的事就好办了,只见她脸上那朵小小的满天星瞬间开成了一朵璀璨的大葵花,脆生生的喊道:“呀!瑾大哥!原来是您啊,我们又见面啦!”
那笑容太刺眼,那眼睛太亮,那明明没什么交情却硬生生的攀出几分交情的语气太热烈,南宫瑾想装作不认识都难。
高阳之下,只看到他一双清冷的眼,玄色的锦袍,面上照旧没什么表情,只在认出她时,眸子微微动了下。
傅新仿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难以置信的推了她一把,“你唤他什么?你刚才叫他什么?”
花吟面上夸张,一脸无辜又天真烂漫的模样,煞有介事的说道:“误会!误会大啦!他是我大哥呀!我不需要您为我做主啦!一点小伤而已,都散了吧,散了吧……”
傅新震惊的无以复加,小郡主也呆住了,正在这时,南宫瑾只略微的扫了花吟一眼,眸底若有所思,而后一扬马鞭,白马长嘶一声,飞驰而去。
人群旋即让出一条道,那几个与傅新一路的,原本远远站着没敢靠近,这时却都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了起来。
这些人花吟都认得,有永安候府的,也有镇国公府的,还有其他王府的,反正都是些王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