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他一条腿曲起倚靠在球桌边,整个人呈现出十分放松甚至有些慵懒的状态,和平日里面容冷峻的模样大相径庭。
撑在面前的小麦色手臂肌肉结实,白榆仿若是被蛊惑了一般,只犹豫了一瞬,就从谢宇川的手中接过了球杆。
因为没太认真听讲,白榆刚一伏上球桌,就被谢宇川从身后不轻不重地拍上了他的腰。
“放松,腰再下去一点。”带了些许哑意的嗓音响起,白榆只觉耳侧一阵酥麻,正想伸手碰一下,就被谢宇川从身后一把压住,“专心一点。”
谢宇川胳膊从白榆身侧圈了过来,一手替他摆好支撑手的动作,另一手顺着球杆往后移动,慢慢握住他扶着球杆的手。
其实两人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接触,可从远处看,就像是白榆被谢宇川抱在怀里一样。
喝了酒的谢宇川体温本就比白榆高了不少,加上白榆身上那件软绵绵的毛衣,现在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团火苗包围,再填把柴的话,恐怕就会有被灼伤的风险。
白榆呆愣愣地被谢宇川摆弄着,左手的几根手指更是僵硬得摆不出动作,只能感觉到谢宇川略带薄茧的指腹捏着他的指尖蜷起也伸开。
生怕胸腔里鼓噪的心跳声被靠得过近的谢宇川听到,白榆尽力控制着呼吸的度,腰也不自觉地往桌沿上塌,整个人明显变矮了不少,离谢宇川也远了些。
明明还在调整球杆的位置,谢宇川还是察觉出白榆细小的变化,原本两条腿跨站在白榆两侧,此刻突然伸出脚,插、进白榆并立着的腿中,然后用膝盖朝他的右腿往外侧又顶下。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本就僵硬的白榆差点没站稳,身体没控制住又往台球桌上倾斜了下,幸亏谢宇川眼疾手快捞住了他的腰,这才没让他以一个尴尬的姿势趴到球桌上面。
似是没察觉出两人动作的暧昧,谢宇川完全忽略刚才教给白榆的规则,靠在他脸侧一本正经地询问道:“想打哪颗?”
“都…都可以。”白榆声音有些颤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这时身后的木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郎弈人未到声音先响起,“等下我有个朋友要来,咱们的房间估计要重新安排一下了。”
白榆的神经像是被拉紧的弓弦,郎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思维顿时崩断,做贼心虚似的从谢宇川胳膊下钻了出来。
身前空出一大块,原本有些燥热的体感凉爽不少,谢宇川却反而觉得胸腔一顿淤堵,握着球杆猛地朝前一击,咚一声打在刚摆好的白球上。
白球沿着斜线迅撞到桌边,被弹回后不偏不倚地打中后侧的一颗红球。
谢宇川起身回头不悦地看向郎弈,红球就在此时掉进了球洞,撞击到底袋那颗球后出一声脆响。
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太好,郎弈挑了下眉,毫不在意地双手抱胸倚在门边,调侃道:“嚯,这么大劲儿。”
像是才注意到一旁的白榆,恍然说道:“小白也在呢?正好有事跟你们商量。”
白榆耳朵红红的,谢宇川放下球杆,从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来一罐冰镇汽水给他。
“我有个朋友等下要过来,太晚了回去不安全,我就自作主张让他住下了,这样司丞就不能跟我住了。”郎弈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谢宇川,这才又对白榆说:“小白你看方不方便和…”
最后几个字还没出口,谢宇川应声打断,“不方便。”
郎弈明显看笑话不怕事大,歪头假装为难,“那怎么办?”
“小白跟我一间。”谢宇川眼神警告郎弈,语气不轻不重。
正在一旁喝着可乐的白榆闻言差点呛到,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不想跟谢宇川住一间。
“那你想跟叶司丞住还是晏绥?”谢宇川看懂他表情里的纠结,不满地开口。
说真的,白榆觉得跟谁住一间都不合适,尤其是谢宇川。
“行,你俩同意就行,我下去跟晏绥他们说一声。”郎弈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着,低着头准备下楼。
白榆心说自己还没答应呢,怎么就都同意了。一想到等下要和谢宇川睡在同一张床上,白榆就觉得一阵脸热。 可能是刚才两人之间的氛围太好,抑或是被酒精浸染后的脑子有些冲动,白榆突然大了胆子,似试探又似撒娇地问道:“你要睡哪边?”
白榆自以为小心思隐藏得很好,殊不知他看向谢宇川的眼神像是含了水一般,多情又温柔。
谢宇川教白榆台球的时候本就夹带了私货,半拥半抱地占了点小便宜,这会儿被白榆的眼神一撩,好不容易降下去的冲动倏然有了冒头的趋势。
他努力闭了下眼,试图压下蠢蠢欲动的欲望。
等了白天没听见回答,白榆鼓噪的心跳渐渐冷静了下来,脸上的温度也降了不少。
维持笑意的嘴角尴尬地收了起来,慌乱地后撤一步拉开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
“我说笑的。”白榆勉强扯了下嘴角,干笑两声。
没等谢宇川解释,就听楼下院子大门开合的声音。
“应该是郎弈的朋友到了吧,”白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作势就往楼梯方向走,“我下去看看。”
谢宇川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想抓人的冲动好不容易忍了下来,余光撇见刚才自己拿给白榆的那罐冰镇汽水,随手拿起来晃了一下,现里面还剩了半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