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灶里重新燃起火焰,秀才打开橱柜,找到一只药罐。把药罐洗干净,蒲秀才在院子角落用石块搭了一个简易的小灶。
回屋把热了的剩粥喝完,他便熬起药来。
片刻之后,便有一道长长的青烟升起,飞上天空,汇入白云蓝天间。
屋里,青乔侧着头,目光透过窗户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熬药讲究火候,往往先以急火煮沸,然后以文火清汁。蒲秀才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自然也就没有吃过药。不过,他对煎药这项活计显然并不陌生,就像煮饭熬粥一样。
没一会功夫,院子里青烟便转淡,随即药香弥漫开来,越来越浓。
蒲秀才就坐那只小灶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时而添几根柴,然后便看几眼书,绝不耽误混淆。
他神情安静而专注,不管是看书还是煎药,都是如此,两者仿若没有区别。就如那些年前,他也是如此做,才有了今天的娴熟。只是可惜,那些药没有起到作用。这间小屋瓦最后仍旧只剩他一人。
药煎好了,蒲秀才等药汤稍凉,便端进屋里。
“青姑娘。”他道“药煎好了,就是有些苦。”
青乔看了他一眼,接过药凑到唇边,微微仰头。她的脖子很好看,修长光洁,像最细腻的羊脂玉。
“领如蝤蛴”秀才收回了目光,脸色微红,但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句话。
“谢谢。”青乔把药碗递给他。
“不客气,不客气。”
蒲秀才连忙回过神,接过碗,又拿起早准备好的另一碗,道“青姑娘,这是白糖水,可以润喉。”
青乔沉默了下来,定定看着面前的书生。
“青姑娘。”秀才见她神色有异,疑惑道“怎么了药有问题”
青乔没有说话,接过碗喝完糖水。
这个举措让秀才放心了不少,他觉得这位姑娘虽然有些古怪,但还是肯接受治疗的。他像大夫一样叮嘱对方多休息,便离开房间,将昨日被雨水打湿的木柴放在院子晾晒。
做完这件事,秀才继续看书,如此这般,等到太阳临近下山,秀才开始准备第二顿饭。
端着粥饭进屋,蒲秀才面露愧色,道“青姑娘,今日没有准备,只有粥饭,明天我让郑屠留些猪骨。”
青乔接过碗,摇头道“我吃素。”
“姑娘是居士”蒲秀才有些好奇,道“张兄与姑娘一样,也吃素。”
青乔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又恢复正常,静静的吃着粥饭。
秀才自然不好意思盯着一位姑娘用餐,返回灶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第三天。
在这些天里,秀才每日便是做饭熬粥、煎药、读书、十分有规律。
与以前相比,除了多几个步骤,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也无人现,这间小瓦屋里忽然多了一个人。
不过,随着相处的时间渐久,蒲秀才与青姑娘,两人之间多少熟悉了一些。虽然平日仍旧无话,但在用餐喝药的时候,交流不知觉已经多了一两句,多个几个字。
唯一让蒲秀才愁的是,这位姑娘的病仍旧不见好转,好在也未曾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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