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邓月娥赶着羊去田野里路边的水沟旁。她养了两只大母羊和一只中等的羊羔。
现在种庄稼挣不了几个钱,羊是她主要经济来源。虽然儿子总是时不时的往家打钱,但她总是舍不得花,自已反正在家闲着,养几只羊多少能挣点,减轻一下儿子的负担。
去年大母羊生了几个羊羔,前段时间卖了几只大的,剩下一只她觉得还有点小舍不得卖,想着多养一段时间等到过年再卖。
太阳暖暖的照着,风轻柔的吹着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儿。水沟已经干枯很久了,两个坡面的青草在微风中摇曳。
她把那只成年羊羔拴在一片青草旁,把两只母羊拴在另外一片茂盛的青草旁,她则静静地坐在母羊旁水沟边的地上晒着太阳眯着眼睛望着南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轰……轰……”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邓月娥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从远处飞快驶来后面扬起一串尘土。
她慌忙往边上挪了挪好奇的望着这在乡间土路上急驶的面包车。
“吱…………”面包车在羊羔旁边停了下来。
“喂!你这羊卖不卖?”一个中等身材的光头中年人从面包车上走下来问。
“不卖,不卖,再养一段时间再卖。”邓月娥警惕的站起身说。
“你那只羊羔挺大了,卖了吧,给你出高价,我掂掂看有多重。”光头男人一边说一边解着拴羊羔的绳子。
“你解我绳干啥?我说了不卖!”邓月娥急匆匆的往羊羔那边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光头男人抱起羊羔跑到开着车门的面包车旁把羊羔被塞到车厢里关上后备箱,光头男人随后一个箭步跨上面包车,迅速的关上车门准备驶离。
“偷羊了!我的羊啊!快来人啊!”邓月娥撕心裂肺的喊着,急匆匆的跑到面包车旁抓车门却怎么也拉不开,空旷的田野里没有一个人听到她的喊声。
“老天爷啊,快把我的羊还我!你咋这么坏良心!”邓月娥拍打着车门跟着面包车一路小跑哭喊着。
“轰……”面包车加速蹿了出去,眨眼间只见尘土飞扬,车已无踪。
邓月娥一个踉跄被带的趴倒在地上,腿重重的磕在地上,脸上也蹭破一块皮。
“我的羊呀!你这天杀的!老天爷呀,你叫我咋活哇…………”
腿上传来剧烈的疼痛,邓月娥趴在地上鼻涕眼泪横流,望着远去的面包车嚎嚎大哭。
初冬的田野空无一人,只有邓月娥的哭喊声在空荡荡的田野回荡着。
嚎啕大哭了一会儿,邓月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稍微动一下腿上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伸出手哆嗦着在口袋摸索着手机,还好口袋里的老年机没有摔坏,便拨刘海洋二叔打了一个电话,将自已的遭遇说了一遍。
不一会儿,刘海洋的二叔刘长明便骑着三轮车带着村子里几个五六十岁的留守老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嫂子,人跑呢了?你咋样?”刘长明关切的询问着。
“呜呜…………他开车跑了……我坐在这里正放羊,过来一辆面包车下来个人就问我羊卖不卖,我说不卖,那个人也不听,抱着我的羊就往车里塞…………”邓月娥哽咽的叙述着事情发生的经过。
刘长明过来的时候后边跟了一群村里来看热闹的人,听完邓月娥的遭遇后议论纷纷。
“月娥呀,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现在的贼娃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前段时间叫你卖你咋舍不得哩。”
“想开点,还好只是把羊羔抢走了,这只大母羊还在。”
“年前我娘家村里一个叫叔的老两口养了十几只羊,半夜几个贼娃子把墙凿个洞把羊全部牵走了,我叔醒了看着他们不敢喊,人家手里拿着刀哩。”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那鳖娃们真不是东西,这段时间听说偷羊的多,没想到这大白天的还敢明抢!”刘长明一边义愤填膺的说着一边和村子里几个人一起将邓月娥抬到三轮车上。
“嘶……疼……”邓月娥痛苦的呻吟着。
“腿恐怕是骨折了,我送你去医院。“刘长明面色凝重的说。
然后刘长明打通了110把大致情况跟派出所的民警说了一下,然后让一个同村人帮忙把邓月娥的两只老母羊牵回去便骑着三轮车往医院赶去。
来到医院经过拍片检查,医生说不幸中的万幸是撕脱性骨折不是很严重,医生将邓月娥的小腿复位后又用石膏固定,然后告知她需要住院几天。
邓月娥正躺在病床上抽泣着,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来医院询问情况。
邓月娥又详细的跟民警说了一遍羊被抢的经过。说完充满希望的问民警:“我的羊还能不能找回来?”
一个民警摇摇头叹息着说:“难啊,咱们农村没啥监控,再说了,那面包车很可能是套牌车,就算有监控也不好找。我们尽力找,有消息了通知你。”
邓月娥绝望的望着民警呜呜的又哭起来了。
民警看着躺在病床上哭泣的邓月娥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农村的青壮大多都出门打工了,留下老的老小的小。一些好吃懒做的痞子们专门对这些留守老人下手。
老人家们辛辛苦苦养点牲口总是被偷,他们同情这些老人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尽力破案抓捕那些可恶的败类。
安慰几句后两个民警起身离开。
“打电话叫海洋回来吧,你这样一个人也不行。”刘长明叹了一口气说。
邓月娥抽泣着点了点头,刘长明虽然是自已的小叔子,但人家也有一大家人要照顾。平时怕耽误孩子们挣钱,遇到困难她尽量不告诉儿子,但在这个时候只能让儿子回来了。
“我等会儿让佳佳她二奶过来,今天晚上先照顾你。”刘长明说。
“嗯,等会儿回去了你让几个娃晚上在你家吃点饭,跟佳佳交待一下让她照顾好俩弟弟。”邓月娥嘱托刘长明。
嘱托完之后,邓月娥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刘海洋所在的城市的方向,颤抖的掏出手机哽咽着拨打了刘海洋的电话:“洋洋,你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