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打量张婉怡许久,看起来柔弱,不像是当家主母,反倒像个妾室才是。
都传华太师惧内,依她看,也就是传闻罢了,不可信。
想着,文氏轻笑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张婉怡面色平静,她看得出文氏的神情,不怀好意。
她袖中的手拨动着佛珠,“肖夫人是有何事?”
文氏笑着,“只是与华夫人说几句话而已,你我都在京内,相处却是少,都闻华夫人常年吃斋念佛,秀外慧中的,如今家中的女儿都有了好去处,实在是令人艳羡,我也是过来与您讨教讨教。”
文氏比她高出半个头,模样做派自然拿出来一种架势,文氏即便心里不屑到了极点,可嘴上面上还是一副和善模样。
张婉怡个子娇小,典型江南女子的气质,眉目清秀又蕴含山水宁静。
她不曾抬眼看她,只是目视着前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专注自身,少管闲事。”
仅八个字,就已经将文氏的脸打了一遍。
偏偏这番话,还让人抓不出错处,又未指明什么,对号入座者即是。
文氏讪笑,倒也不在乎她的讽刺。
她是性子傲,也不是没脑子,总不能失去体面。
紧接着,文氏像是想到了什么事,笑着开口,“华夫人说得极是,想来很有体会,也是,不要像前些日子,我听得那些糟心事一样,仗着是家中主母管太宽,连带自家婆妹的婚事也要做主,闹得很不愉快。”
话音一落,张婉怡身后的常嬷嬷已经忍不住了,想说点什么,就被张婉怡抬手制止了。
她抬眸,那双平静而温柔的眼里,难得流露出冷意,手中的佛珠下意识地紧握。
最终张婉怡什么都没有说,朝着前面走去。
文氏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轻勾,心中觉得痛快,“你瞧瞧,什么吃斋念佛,名门淑女,不过如此,想来只是装模作样,蒙骗得了别人,蒙骗不了我。”
常嬷嬷跟在张婉怡的身后,时不时地瞧着自家主母,“夫人,这文氏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好了。”张婉怡摆手,她并不想在此惹出什么事端,畋猎的事最大。
如今老爷远在蒲州,姝儿妧儿好不容易稳住了脚跟。
她们好自己就安好。
况且,那件事。。。。。。。。
张婉怡回去的时候,思绪纷乱,早早便歇下了。
华妧跟母亲住得近,方便照应,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到母亲情绪不对的。
当即是叫来了常嬷嬷,这才了解了白天生的事。
“她文氏什么意思,仗着家中早前建了功,真以为自己是盘菜啊。”华妧脾气急,尤其护短。
虽然,她不明白文氏阴阳怪气说得什么意思,但总归是惹到娘亲了。
她自然是忍不了。
常嬷嬷见华妧如此生气,又担心她身体吃不消,赶紧说着,“侯夫人,您还是保重身体,不然,老夫人非得责骂奴婢了。”
她是跟在夫人身边的老人,深知夫人将儿女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要是华妧动了胎气,她就是大罪人了,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华妧知道她担心什么,“嬷嬷不必忧心,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就当不曾告诉我便是。”
常嬷嬷瞧着华妧,大小姐的手腕,她是知道的,心中也稍稍安了些,行礼退下。
等人离去,华妧脸色冷下来,脑海里自然是想到了一人,那日皇上可赏赐给肖太尉一个美姬。
肖太尉惧内,心中怕早已愤愤不平,皇上的赏赐不就是绝佳的借口。
文家再怎么强势,还能大过皇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