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安慰道:“盛夏雨水多,前几天才下了一场,听闻周遭也有河堤被冲的,许是路上耽搁了。”
庄冬卿只点点头,用过晚饭,鸽子传来了消息。
确实路上被拦住了,还得有一日。
瞧着落款的地点,柳七估了下距离,有些迟疑岑砚他们明日能不能到,但见着庄冬卿期盼的眼神,又把话咽了下去。
主子说能到……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隔日,到确实是到了,就是,时间有点不对。
庄冬卿早早醒了,从早上等到中午,午休睡得也浅,怕岑砚他们突然会来了,但,也没有,时间一晃,又到了日暮西山,这一天的晚霞很美,染红了大片天空,庄冬卿捧着脸望着,有些神思不属。
晚饭过后惯是要走动的,走动的时候,六福也觉出庄冬卿的心不在焉。
问起。
庄冬卿迟疑片刻,道:“你说,今天王爷他们,真的能赶回来吗?”
“是不是还得明日去了?”
这哪里说得准的,六福想了想,只能回道:“天还没黑透呢,万一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庄冬卿觉得也是。
于是这一等,便等到了院落点灯,满室通明。
庄冬卿等得昏昏欲睡,六福都劝他去歇了,想了想,庄冬卿也等得心焦,想找点事情打发,于是同意了先洗漱,把头发也洗了,干发的过程还有一段时间,还可以再等等。
柳七倒是派人去问了数次,鸽子也往返了一次,但总是拿不准。
瞧着能回来,但又吊了口气,并不能完全肯
定。
让赵爷说了个底线,决意若是在此之前还没见人回来,他便先劝着庄冬卿睡了。
这边柳七和赵爷刚商议好,便有下人忙里忙慌地跑来,报道:“柳、柳主管,王爷他们到了。”
柳七诧异,过后便是惊喜。
连忙带着人去迎。
想了想,主院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只差了人给那边递了消息,让庄冬卿在院里等着便是,不用出来了。
等到了门口,见到岑砚的那刻,柳七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路骑马赶路,深知岑砚洁癖,进了门便有仆佣端着热水,拿了巾子奉上。
岑砚简单洗过手脸,有人引着郝三徐四下去了,岑砚:“本以为只有一处,结果路上还有一处河堤在修理,看起来不甚结实,明明每年朝廷都在拨款修缮,见微知著,想来江南官场,沉疴已深。”
柳七:“还以为等不到主子了。”
岑砚这才问起:“卿卿呢,睡了吗?”
“……没。”
“?”
柳七低了低头:“小少爷近来不大好,得了信,瞧着他特别盼着主子来,这两天也有了些精神头,实在是不好拂了他的意。”
“我同赵爷商议过的,若是到了子时主子都没回来,便会去催小少爷睡了。”
岑砚轻声:“也太晚了。”
却并不责备,一边走一边问起别的,“消息我都收到了,知晓月份大了,扰人得很,最近呢,庄冬卿可有别的变化?”
柳七:“大的变化没有,就还是那些,食欲不好,肚子大了,加上天热,睡得不踏实,还有水肿,若是一天下来没活动够,第二日必定水肿。”
“主子其实您来的挺及时,赵爷说……”
“过段时间小腿水肿的问题,恐怕会更严重,多活动也不抵事了。”
“须得有人每日揉一揉,才会好些。”
岑砚轻叹了口气。
心疼。
又问:“住得可还习惯?”
柳七:“还不错,没听六福说什么不好,加上园子大,外面也繁华,出门或不出门,都不闷着人,小少爷近来喜欢上了逛园子和喂锦鲤,瞧着还挺自得其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