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觉口干舌燥得厉害,选了个偏僻角落摘了幕离,处理了,庄冬卿只想赶紧回府。
可惜天不遂人意,一路都没遇到熟人,临了要进门,庄冬卿被喊住了。
他正是心乱如麻,还有几步就能进侧门,想装作听不到,先回了庄府再说,熟料刚一迈步,身后的叫声又变大许多,两步过后,庄冬卿被拽住了衣袖。
这下是彻底装不了耳背了。
认命回头,瞧清楚人,庄冬卿诧异。
“冬卿兄,终于又见到你了。”
本文男主,也就是六皇子李央,微微喘着气道。
一看就知道,定是见喊他不应,跑了几步追上来的。
庄冬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李央却并不责怪他耳背,只关切道,“春日宴后两日你都没来,说是病了,眼下身子可是大好了”
神色诚恳,不似作伪。
哪怕心里仍旧膈应,在这种关怀下,庄冬卿也很难板起脸来。
“六”刚说了一个字,怕隔墙有耳,庄冬卿改口道,“六公子,好久不见。”
“刚心里在想事情,没听到,对不住。”
“身体还行。”
“您这是”
在庄家门口,还是侧门处遇到李央,庄冬卿可不觉得是偶遇。
果然一说,李央赧然地笑了笑,却并不避讳,直言道“那天之后我就想找你,但一直碰不上,眼下又要春闱了恰好前几天三德撞见你去瞧大夫,所以”
话头顿了顿,蓦的深深作揖,“冬卿兄,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在此向你赔个罪,还望你见谅。”
“如果冬卿兄还肯听我分辨一二,那再好不过。”
“如果冬卿兄不愿,那我也道过歉了,于心无愧。”
庄冬卿“”
李央说完,便就着作揖的姿态,定在他面前不动了。
态度十足。
这可真是
心念几转,数番纠结,庄冬卿缓缓伸出手,到底将李央扶了起来。
强行挤出一个笑“六公子使不得。那天,我脾气也急了些,您别往心里去,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言重了。”
听出关系尚有转圜余地,李央露出个灿烂笑容。
庄冬卿跟着笑,但内心实在是五味杂陈至极。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李央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侧门到底不是个聊天的地儿,庄冬卿领着人换了个地方。
等再回庄府,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了。
“冬卿兄你最近都在看大夫吗可需要我帮忙”
“那天其实多亏了冬卿兄你,若不是日后若是冬卿兄有什么难处,只管向我开口,能办到我绝不推辞。”
回忆着李央的承诺,庄冬卿只觉无力。
虽然扶起男主的那刻,他就大致地能预料到,但
真的得到了这个保证,他也并没有因此高兴多少。
庄家固然是死路一条。
可投向男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火坑。
脑壳痛。
在受死和受活罪之间,庄冬卿完全选不出来。
回了院子,将那包同样让他心烦意乱的药藏好,又懵了会儿,庄冬卿将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和六福吃饭去了。
吃饭吃饭,千事万事,吃饭大事。
受了这么两重刺激,庄冬卿也壮着胆子,分别找了庄老爷和夫人。
想劝庄老爷辞去有关春闱的工作,刚提到了边儿,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夫人倒是听完了他的开头,但神色平静,并不在意,只叮嘱了些好好备考,不要把心思放在攀附权贵上的套话,让心腹妈妈将他请了出去。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至少,庄冬卿努力过了。
又几日,贡院开,春闱至。&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