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
丹桂凝霞,喜花烛洞房
琴瑟共合鸣,转眼自离乡
轻帆棹影,遥遥两相望
临别偏执手,心寄锦囊
夜,冷凄清梦中灯火月昏黄
念,漫漫寂寥思君可无恙
失意却踌躇
吹不尽杏花落轩窗
日日远眺杨柳垂堤
转身忽见扁舟归航
(间奏)
绵绵细雨,映春波荷塘
且一笔淡彩,勾勒美人妆
微微风暖,看白鹭两行
执银剪裁布,巧手成裳
盼,转眼间三年又是三年长
送,十里离亭半曲陌上桑
终衣锦还乡
含笑染一身桂花香
从今后便与君相伴
不羡神仙不羡鸳鸯
人世春秋,数岁月悠长
终相濡以沫,作低吟浅唱
冬雪初融,又槐花满堂
回首唤儿女成双
正文55永春知县
55永春知县
秋娘不过一句话而已,夹杂着很多叹息和无奈妥协。孙璟瑜微惊,看着秋娘恍恍惚惚的神色,心中百般滋味,一个是妻子,一个是母亲,为了年幼的儿子,孙璟瑜处在中间,竟觉得比考进士还难。
但是孙璟瑜扪心自问,他这个做爹的也希望儿子留在身边,尽管儿子尚小,不能教导他如何学习,可是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眼前成长总要放心许多。
孙璟瑜苦笑着,叹息一声走出门。
再次来到李氏床边,李氏已经睡着了。孙璟瑜静静坐着,昏暗的灯火在静默中慢慢闪烁,斑驳的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李氏的面容上,孙璟瑜呆呆看着,才发现他不过上京两年而已,母亲已经比当初离别时消瘦苍老了很多,皱纹深深,两鬓斑白,此时似疲惫的沉睡中,然眼角还残留着干枯的泪痕。
女人都是水做的,不论风华正好的丰腴女子,还是韶华已逝的干瘪妪妇。她有她想落泪的辛苦,她有她想哭泣的辛酸。年轻与否,年迈与否,泪水注定就比男人的多。很多微不足道的理由,在男人看来根本不懂。
孙璟瑜是这两个女人的靠山,他不愿意看见任何一个人哭泣。
他从懂事起,记忆中母亲哭了很多次,仔细想想,似乎每次都与他有关。小时候生病了母亲守在床前哭,他被夫子夸赞,母亲笑着哭。因他读书刻苦而日渐消瘦心疼的哭。老夫子去世时,母亲因为请不起新的夫子,父亲又不愿意问兄弟借钱而急得对父亲大闹大哭。梨花家退亲后的那一年,母亲更是偷偷哭了很多次。但是母亲每次哭后,都咬紧牙关度过了难关,最后总能尽力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不管他做什么,母亲都依着他护着他,有母亲操持的那个孙家,就是全为他孙璟瑜一个人而度日的家。孙璟瑜此时还心中透亮,母亲当然一心爱着他,但是他从始至终所知道的唯一可以回报的方法,似乎就是高中进士,不单单为了光宗耀祖,更是为了给多年来辛苦的母亲一个交代。
母亲给他所有支持,也成了他那些年最大的动力和压力。
孙璟瑜不由反过去想,在母亲眼里只有他这个二儿子,如今他却已经离开母亲上京,母亲当年寄予在他身上的所有期盼都已达成。那如今的母亲,心中是否还寄予着别的期望。或许她已经在他离开家乡之后,感觉担子轻了,心也无所寄托的空虚了。
人总要抱着希望而活,儿子的出生,或许就是母亲唯一的期望。
这几个月里看着母亲对儿子的爱护,就像看到当年母亲如何对待自己。
或许她老人家,已经将所有爱转移给了这个孙子。那份多年的执着,让人感动又让人无话可说,孙璟瑜觉得哭笑不得。
对着眼前的老人,根本无法开口。
她作为母亲,偏心了一辈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小儿子,全都及不上一个孙璟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