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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临行前聚餐（第1页）

“喂，你小子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告诉魏总了。”工友焦急地跑过来迎接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冯一。

“对不起，我不应该回来这么晚。”冯一并没有说出自己为了返回遭遇的艰辛。事实上他并没有坐上直达的过路车，而是一节一节地转车加走路才终于回到了工地。就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没事，回来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我叫冯一。”冯一失魂落魄地说。

“别跟丢了魂似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呀！这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我叫方德。对了，叫你买衣服你怎么没买呢？还好我机灵，多买了几套，我看着咱两身型差不多，你应该能穿。”方德不停地说着，还拿出衣服在冯一跟前比划，“嗯，我眼光就是好，正合适。”

冯一没有理会，只是安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位上。

“鞋子你就将就着穿吧，大点就加个鞋垫，我也不知道你多大的脚。”方德热情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冯一的反常。

“方哥，你说我在这里工作能挣到钱吗？”冯一出了灵魂拷问。

“当然，不过得能吃苦，能坚持。干我们这行的，舍得干，就能挣到钱。不过想要挣更多的钱，那就得靠脑子了。魏总不是推荐你跟着老师傅学刷墙吗？那个轻松且来钱快。泥瓦工也挣钱，不过就是跟我们这个差不多。”方德羡慕地说，“魏总是个大好人，他愿意帮你是你的福气。”

冯一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天，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挣很多钱，为林北北买她喜欢的东西。

开门回家的林北北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毕竟这个时间家里应该是没人的。定睛一看，原来是奶奶徐秀，林北北这才微笑着问：“奶奶，您怎么来了？”

“你妈打电话叫我来的，说是你二爸买着明天的票了，今天过来一起吃个饭聚一聚。我进来一看家里都没人。对了，这是我自己种的藤菜、四季豆和黄瓜，没有打农药的，我给你们拿一些过来吃。”奶奶得意地介绍着自己的杰作。

“妈，你来就来吧，每次都带菜过来。你种菜起早贪黑那么辛苦，有菜就拿去卖吧，我们有菜吃。”李梅也突然提着大包的肉回来了。

“你们买的都没我这个新鲜。而且外面的菜都是农药化肥催起来的，哪里有我这个吃着对身体好。”奶奶像王婆卖瓜一样，自卖自夸了起来。

“现在小菜多贵呀，你拿去卖值钱。”

“卖不了多少钱，还不如拿来给我孙女吃，何况她就要走了，以后也吃不到我种的菜了。”

“母亲，你怎么回来了？”林北北双手藏在身后，偷偷躲到一旁去脱鞋子。

李梅还是眼尖看见了林北北的高跟鞋。“怎么，穿着鞋子去哪儿了？”

林北北提起高跟鞋就往卧室跑：“没去哪儿，就是试了试鞋。”

奶奶突然大笑了起来：“我是说北北今天怎么长高了，才没多久不见怎么就长得那么快！原来是穿了高跟鞋呀！”

李梅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就是，她说喜欢，就给她买了一双。”

奶奶打算跟着进厨房，被李梅拦住了。“妈，你就坐着休息吧，叫你过来是来吃饭的，不是让你来做事的。”

奶奶也没有继续坚持，她顺势坐在了凳子上，微笑着说：“那我就等着吃饭了。”过了一会儿她问到：“叫二娃没有？”

“叫了，他说有事就把票放下就走了。”

“能有什么事？”

“好像是说的要去请卖票给他的人吃饭，说是这票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奶奶点了点头：“嗯，是应该这样。你们也应该好好谢谢人家二娃，他肯定没少花心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当然知道。”

林北北此刻在房间里正在擦拭她的高跟鞋，她一边听着母亲与奶奶唠嗑，一边找盒子把鞋子重新装起来。同时，她也在努力地抠掉指甲上的指甲油。

“北北，别躲在屋子里呀，出来陪你奶奶说话呀！”李梅在厨房大喊到。

“知道了。”林北北嘴上答应着，可手指甲没弄干净前她是不会出去的。

奶奶坐在凳子上就开始打瞌睡，期间还差点摔倒了。李梅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到：“妈，你要是困了，就到我们床上去睡。别坐这里睡，会感冒的。”

“不会，这都什么季节了，哪里还会感冒。”奶奶闭着眼睛困倦地说。

“都困成这样了，你早上别起那么早！多休息休息。”

“不起那么早谁给我的菜浇水，谁帮我办菜卖菜呀！我这是习惯了，坐着就睡着。反而是晚上，怎么都睡不着了。”奶奶自顾自地说着。

李梅无奈地点了点头。“种菜是重要，但身体也重要。你那么早，天都还漆黑一片，你一个人背着背篓，还翻桥滑坡，要是摔着那可得了！”

奶奶有些生气地说：“我不种菜哪来钱呀！你们谁养我？你们一个二个没给过我一分钱，我就靠自己种菜养活自己，每年还能存上不少钱。以前那个死老头子老花我的，如今我一个人种地自在。”

李梅听不下去了。“妈，不是我们不给你，我们的经济情况你也知道。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你跟二弟的。二弟的经济条件也不差，是你不要他的钱呀！”

“我才不要他的钱。当初他们家周佳佳追着赶着把我往外撵，如今打死我也不会去踏他家的门。她周佳佳以为把我赶出来我就活不了了，没想到吧，风水轮流转，如今我活得好好的，反而是她自己得了怪病不人不鬼的。我好心去帮她照顾儿子，她竟然不领情要把我扫地出门，如今她儿子也不成气候，跟个傻子似的，这就叫报应呀！”奶奶不停地抱怨着以往的旧事，一有时间就重提，仿佛那道伤疤永远好不了似的。

“好了，都过去的事了。妈，我们吃饭吧，不说了。”

“国兴呢？他还没回来。”奶奶四处张望了一下。

“他打过电话了，他有活儿很晚才回来，叫我们不用等他，我们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