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时细细地嚼起了香草的话,越嚼越觉得香草想得周到。如果他给的价格能使农户满意,那以后会有更多人乐意为他种甘蔗了。他点头爽快道:“那你说个价!”
“五文钱如何?”
“唔……可否容我再想想?”
“没有问题,只是种植甘蔗的时节快到了,你最好尽快给个答复吧!”
商谈完后,蒙时忙吩咐人上菜来。为了避免下面的人说闲话,每道菜都是由小满端进来的。香草不由地佩服蒙时想得周到。
用饭时,香草一一请教的菜名,并对里面所用食材品评了一番,谁让她上一世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呢。最后,她还对那些菜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令蒙时心中大为感激。
用完饭后,香草叫小满去结账,蒙时极力阻拦,并叫人包了两份荷叶鸡,一定让香草带了回家去。香草推辞不过,只能再三谢过,然后与小满离开了。
香草一走,蒙时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也是空荡荡的。他站在窗户边看着抬香草的小轿匆匆离去,忽然有种舍不得的感觉。他不禁问自己:这女子到底哪里好呢?
☆、心不服良生赶人☆
离开双湖县城回家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汪嫂子早备了饭菜,请了香草他们到酒馆里吃晚饭。饭间,她迫不及待地问起了种甘蔗的事,并说道:“昨天孟贤走之前跟我讲,要是能种甘蔗,他就回来打理。”
香草问:“孟贤哥又走了吗?”
麻二婆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嘛,他东家派人带了话,叫他赶紧回去,铺子里等着出货呢!”
香草微笑道:“那是东家器重他,是好事呀!等他挣了大钱,说不定往后就带你们搬城里住呢!”
一席话说得麻二婆的脸笑得皱皮开花。汪嫂子又说:“孟贤讲,种甘蔗不错,只等事情定了,他便辞了工回来干。虽说外面帮人挣钱多,但他觉得还是回家踏实。”
许氏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在外替人做工,少不了受气受累看人脸色。回家自己做,能挣多少挣多少,不求人家赏饭吃呀!孟贤想得通透嘞!”
几个人都一齐点起来了。吃过晚饭后,小满便先回吴良生家了。他刚一进门就碰见了吴良生,原本想笑着跟吴良生打个招呼,谁知吴良生阴着一张脸说道:“回来了?今天去城里跟东家谈啥大事了?”
小满知道吴良生对自己颇有微言,也不好去计较,便说道:“没啥大事,就是东家托我办些琐碎的事。”
“哼!”吴良生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道,“少装蒜了!”
“良生兄弟,你这是啥话?我哪里装蒜了?”
吴良生用鄙夷的目光盯着小满说道:“莫怪我没提醒你,东家可是个极聪明的人,比不得唐少爷!你以为你前前后后地讨好跑路,你那大表妹又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看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小满脸色一黑,压低了声音说道:“良生兄弟,这话岂能随便乱说?莫说东家,唐少爷在的时候,我啥时候前前后后讨好过?再说,我大表妹是个能干的姑娘,不靠嫁汉吃饭!”
“哟!不靠嫁汉吃饭?是靠骗汉吃饭吧?我说张小满,你少帮忙造孽了,唐少爷那笔帐香草还没还完呢!”
“你少满嘴胡言!”
小满急了,与吴良生吵了起来,差点动起手来。吴氏和那些帮工闻声急忙走了出来,强行拉开了两人。吴氏问道:“好好的,打啥架啊?”
吴良生斜眼瞥着小满道:“有人不安分呐!以为自己可以当国舅爷了!不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我看不上!”
张小满气得满脸通红,丢下话道:“罢了,这活儿我不干也行!”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吴氏担心地问道:“这样合适吗?良生,你倒是去劝劝他。”
吴良生不屑道:“劝他做啥?走了倒干净,我又不是请不来人。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咋巴结东家,难不成真把香草填进去,哼!”
良坤也在,听了这话,心里着实凉了半截。他一再努力使自己内心平复,但一听到香草这个名字,他的心就如同被几个鹅卵石击中似的,到处荡起了涟漪。
帮工们都窃笑着议论起了香草和小满。良坤听见他们说,小满想巴结东家,把香草介绍给了东家,干些不知廉耻的勾当嘞!这话说得跟亲眼看见似的,良坤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香草眨动那美丽黑亮的大眼睛在向蒙时少爷招手媚笑呢!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骂了一句:“无耻!下贱!”
旁边一个帮工听见了,赞同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良生哥都看不过意了,骂得好啊!那香草真是丧德败行呢!”
☆、劝小满平心静气☆
良坤本来是一时冲动才说了这话,想反口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随他们议论。
这晚,小满气呼呼地回到了许氏家,把吴良生的话告诉了香草三人。许氏气愤道:“没想到那良生竟然是这种人!平日里看他和善厚道,却还是个小肚鸡肠。”
香草抿嘴笑道:“表哥,这样看来,吴良生是在嫉妒你呢。他怕你讨好了蒙时少爷,夺了自己的位,这叫先下手为强。”
小满不平道:“他有啥大本事?他能做的我也能做,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城里告他一状?他也太欺负人了!”
香草忙道:“要是你去告状了,那岂不是也一样的小肚鸡肠?再说了,他跟在蒙时身边才一年多,蒙时就能信他,托付他置办甘蔗田的事,那自有蒙时信他的理由。你若去跟蒙时告状,倒让蒙时看低了你。”
小满问:“那我该咋办?”
香草笑道:“我猜这两日蒙时少爷会派人来报信。等甘蔗田的事一确定,你就好好替他办这事,办妥了,不必其他人说什么,他自然就信你了。”
听了这话,小满心里的气也渐渐消了许多,脑子也冷静了下来。他微微红脸道:“还是大表妹说得对,告啥状啊,那是妇道人家干的事。我张小满要干大事,才不和那吴良生计较呢!”
第二天起床,香草母女三人照样出摊做买卖。自从去看过牢里的三父子后,她们安心了许多,也更加卖力地做买卖,希望能多挣些钱来迎接那三父子归来。
过了两天,蒙时果然亲自来了一趟镇里。他从吴良生那儿听说小满发脾气走人了,心里并不全信。他把小满找来问起这事,小满记得香草的嘱咐,只说:“那是我与良生兄弟之间的一些摩擦,意见不合而已。东家莫放在心上,您交代的事我管保给您办好了!”
蒙时见小满一不告状,二不诉苦,反倒轻描淡写地盖过去了。他觉得小满这人还不错,便将协议的事告诉了小满。他答应以五文钱为保底价与香草签订协议,而且只与香草一人签。因为这是头一年,他对此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还特意加了一个条件,让香草凑足二十亩田为他种植甘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