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罰看著明奕通紅的眼圈,不忍心的閉了閉眼,就連聲音都有些抖,「明奕別信我了,把我想的壞一點吧,越壞越好。」
明奕不可置信的看著江罰,忽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他和江罰現在距離不到一米,但是眼前這張就算每天都能看到但是還是會朝思暮想的臉忽然就變得陌生,「你……你什麼意思啊?」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江罰像是自暴自棄了,整個人鬆懈下來靠在牆上,腦後是冰涼的牆面,眼前是讓自己反覆矛盾的人,「我就是一個理性到冷漠的人,對其他人的生死根本毫不在乎,陳朔陽我不在乎,宋成周我更是不熟,而你,我們才僅僅認識不到一年,我根本不理解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所以……」江罰看著明奕,疲倦的說道:「不要喜歡我,也不要再相信我了。」
「你在說什麼啊……」明奕覺得又崩潰又不知所措,他壓根就不明白江罰的意思,「我之前說的都是氣話,你不單單只有那一面啊。」
明奕抓著江罰的胳膊,迫切的為江罰解釋,「你為了救景蘭藍,半個身子都懸在欄杆外,還傷到了筋骨,足足養了一個多月才好;還有,你知道我捨不得那隻被虐殺的小貓,所以才允許收養了歸期;那時候的爆炸案也是,你為了救夢夢自己衝進火場;還有……你殺人也是為了救我。
「你是冷靜的可怕,但是這並不代表你沒有感情啊,你只是……你只是……」明奕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忽然覺得語無倫次,語言系統隨著大腦當機。
「明奕。」江罰抬手,揉了揉明奕腦後的軟乎乎的頭髮,「我累了,我身上背負的罪惡太多了,承受不住你的喜歡了。」
「你說明白點。」明奕的腦袋垂在了江罰的肩膀上,抽噎著說,「江哥,你說明白點,我太笨了,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我成為你的拖累了嗎?」
江罰的手虛虛的抱住明奕,耳邊是明奕的哭聲,臉頰被明奕柔軟的頭髮蹭到,能聞到和自己身上一樣的洗髮水的香味,他像是在安慰明奕,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低聲說:「你是我莫大的幸運。」
……
那場對話江罰的說辭模稜兩可,明奕想了一整天,除了知道江罰一反常態以外沒從那段對話里分析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他盤腿坐在床上,懷裡抱著個昏昏欲睡的歸期,他嘆口氣,一下子倒在枕頭上,歸期被他的動作弄醒,掙脫明奕的爪子,邁著高貴的貓步走到枕頭旁邊,把自己蜷成了一個球,然後又把眼睛閉上了。
明奕看著天花板上亮著的燈,腦子裡都是江罰在樓梯間和他說的話,江罰讓自己不要信他,但是江哥有什麼能讓自己不信任的呢?換句話說,江罰有什麼能騙自己的呢?
江哥有錢,不至於來騙他這個渾身上下加一起只有幾百萬的人;你要說江罰騙色那明奕就更不信了,他就差把自己洗乾淨換上兔女郎套裝躺江罰床上了。
那他還有什麼可讓他江哥圖謀的呢?
明奕抬起右手,有些刺眼的燈光被擋住大半,那原本白皙但是現在還殘留疤痕的手腕上有一條鮮紅的平安繩,有一部分的顏色格外濃艷,那是在爆炸案後江罰又找了一樣的繩子重編上去的。
明奕腦子裡很久之前的想法再次一閃而過,他轉頭又看向歸期,貓?貓……江哥家裡之前是不是也養過貓?現在歸期用的貓爬架和貓窩還都是江罰之前一直沒扔的。
明奕猛然起身,把旁邊的歸期嚇了一條,不爽的喵了一聲把腦袋埋的更深了。
明奕拿起脖子上的那水滴形狀的玉,裡面淡藍色的液體還在似夢一般的緩緩流動,像是有生命一般。
但是這個玉呢?和江罰有什麼關係?前兩者就算勉強能和江罰牽扯上說法,那這個玉呢?這是陳朔陽給他的啊。
就算這個玉也是江罰的,就算跟自己換命格的人就是江罰,那江罰找自己的理由呢?他都已經換了自己的命格,還何必自投羅網賊喊捉賊的再來找他呢?
明奕盯著那枚玉,心中有個不切實際的大膽想法——江罰就是換自己命格的人,但是現在,他又試圖把命格換回去?
也不對啊,理由呢?就算是他江哥後來喜歡上他,想要把命格還給他,但是他之前從未見過江罰啊,所以江罰在一開始接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作者有話說:
馬上完結了,但我有兩個重要的番外還沒寫……所以、或許、要不晚一點放結局?因為結局和番外是呼應的,不連貫很影響觀感。(所以我為什麼偷懶不先寫重要的那個番外……杖刑!)
第54章連環案13
明奕手裡拎著個大箱子,把門打開,招呼著林優樂和林奶奶進屋,「快進來,這房子我之前租出去了,正好最近到期了。」
江罰走在最後,懷裡抱了兩個大箱子,幾乎從前面都看不到江罰的腦袋,他進屋把東西放到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見明奕笑著招呼著。
「這房子我也不住,正好騰出來給你們,免得在之前那房子裡,有些太小了。」明奕推著林奶奶進了一間臥室,「這個是之前我父母住的房間,正好奶奶你可以住,大還亮堂。」
林奶奶笑呵呵的,止不住的點頭,「好,好,我們家成周有出息啦。」
明奕心裡忽然像被刀鈍了一下,林奶奶知道宋成周死後大哭了一場,哭的昏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精神就更加錯亂了,現在直接把他當成了成周,把江罰當做了成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