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不再叫唤,弓着身子站在棺材檐上直勾勾盯着王婶。
我们几人也没人敢吱声,全都望着灵堂后的画面,表情凝重到了极点,甚至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圆月逐渐西斜,已经到了后半夜。
老猫依旧一动不动站在棺材檐上,我们也保持一个动作。
我的精神紧绷,没敢松懈一丝一毫。
但其他人就不这样了,长时间的等待让这些人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偶尔会有一两声屁响传来。
“喵呜!”
老猫再次叫唤一声,声音明显平稳很多,弓起的身子也恢复正常。
怎么回事儿?
我顿时慌了,心脏直接悬了起来,汗珠也渗透出来。
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按照古籍所记载的法子来处理这种事情,如果成功,我必定在村里名声大噪。
若是失败,即便王家人不找我麻烦,那我也会成为全村人嘲笑的对象。
王婶明明被白毛老鼠的邪气压住心跳,老猫不应该跟没事儿猫一样啊。
随着老猫后脊的白毛平顺下来,我清楚看到王二叔他们的脸色越阴郁,有些人甚至不满地朝我看来。
我心跳加,冷汗暴涌,只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他们眼里的罪人了。
“嗤!”
就在老猫即将跳下棺材时,棺材内再次传来一阵响声。
“喵……呜……”
粗狂嘶厉的刺耳猫叫瞬间响起,吓了我们几人一个哆嗦。
只见老猫一个飞扑冲进棺材,好像在捉老鼠一样,出哐哐当当的响声,就连棺材也随着撞击一颤一颤的。
我终于松了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稍稍下沉一些。
敢情这老猫也懂得《孙子兵法》,竟还来了个欲擒故纵。
“喵呜……”
“嗤嗤……”
一时间棺材内的乱作一团。
老猫时而叫得粗狂,时而叫得凄厉,那嗤嗤声也越来越响亮。
这期间我们全都屏息注目,没人不头皮麻。
是个人都知道棺材内正生一场恶战,而且双方还势均力敌。
不多时,老猫叫声逐渐消停,嗤嗤声也戛然而止,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从棺材内弥漫出来。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冻结。
沉默片刻,还是王叔忍不住问:“不修,怎么样了?”
“应该……”
我话还没说出来,‘嗖’一声,一个血糊糊的身影从棺材内跳了出来,稳稳落在地上。
有几个胆小的王家兄弟吓得惊呼出来,大喊着‘诈尸啦’就往灵堂外冲去。
我忍着惧意定睛一看,现这哪儿是诈尸的王婶,而是浑身染满鲜血的老猫。
老猫的白毛掉了不少,身上遍布血淋淋的口子,可见它和白毛老鼠留下来的邪气斗争的有多激烈。
但它也不惨叫,而是直挺挺立在棺材前高傲扫视我们一眼,随后一瘸一拐躺在蒲团上,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缓解疼痛。
“咳咳……哎呀妈呀,差点憋死我了……”
王婶喘着大气从棺材里爬了起来。
成了!
我心头一阵狂喜,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回平处。
随着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我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妈,我的妈呀,你终于活过来了!”
王婶儿子兴奋地冲了上去,连忙把王婶从棺材里扶了出来。
王婶精神饱满,面色红润,使劲儿在儿子脑门拍了一下:“啥叫我活过来了?我又没死,你们把我放在棺材里干啥?”
王叔搂住王婶擦着老泪:“老婆子,你差点把我吓死了,你被邪祟缠住了,多亏不修才把你救活了!”
“是丁家那小子把我救了?”
王婶朝我看来,或许是想起以前对我们家的种种,脸上的惊讶很快变成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