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子府离开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许愿的心恍若坠入寒窖,冰冷异常。
她从未想过参与夺嫡之争,更不愿参与谋逆大事。
可如今,似乎容不得她选择了。
她一路失魂落魄的走着,再抬头的时候,看见面前早已荒废的府邸,蓦然一愣。
这里是许家旧宅。
许家旧宅荒废了近二十年,一直无人居住,门口早就已经长满了杂草。
许愿不知道自己为何走到了这里,但这更像是上天在冥冥之中,给她指引一般。
许愿踩过杂草,轻轻推开大门。
木门沉重,积攒了不少的灰尘。
随着大门的移动,灰尘纷纷落下,和雪花融为一体。
进门以后,荒凉更甚。
许愿不知道许宅的布局,也知道府中此刻并无牌位。
因此,她就在台阶上坐着,抱膝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宅院,梳理思路。
——
文华宫今日开学,宫内宫外都很是热闹。
许愿本来挺开心的,毕竟文华宫她熟悉,里面的人,她更熟悉。
可偏偏有了昨夜的事。
从许宅回去,已经是月上眉梢了。
到家以后,她躺在床上更是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觉。
她总觉得,北元所做的事,不止这一两件。
算起来,前世她到京城的时候,北元已经被废了。
那时候的太子,是北尧。
北元与北尧的角逐,是北尧取胜。
北尧又是如何赢的?
若是这一次北元也输了,那她的父母和兄长呢?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许愿的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步子也慢了许多。
齐盛新一早就看见了许愿。
碍于先前的经历,他不好意思去同许愿打招呼,但见许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又要撞上宋家的马车时,他还是疾步过去,拉住许愿,提醒道:“小心。”
许愿猛然回神,这才觉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岔了路,差点撞到了别人家的马车上。
“多谢提醒。”许愿道。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齐盛新同样微笑着,一脸真诚。
与此同时,马车上的宋修文坐不住了。
他掀开车帘,即便许愿离他的马车还有三步之远,他破口骂道:“许愿,你眼睛是长天上去了吗?要撞到我心爱的马儿了你知不知道?”
宋修文一直磨蹭着不下马车,就是想借此惩戒许愿。
不曾想,齐盛新拉了一把许愿。
两个自己最讨厌的人走到了一处,他恨不得下去就直接打一架。
尤其是许愿。
过去十几年,齐盛新事事压他一头。
宋修文虽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将,他本就不是读圣贤书的料子,对比多了,也就无甚在意了,再者,齐盛新也一直被沈一川压了一头,每每两个人对上,齐盛新输了,宋修文心里都畅快无比。
可许愿不同,一个平头百姓,一直都压他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