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妖容面无波澜地走在最前面,一身素裳难以掩盖其绝代芳华之姿。宫虽拧着残破的斧头护在负情生身侧,不怒自威。
没有一声招呼,走了,就像负情生来时那样。
整个过程,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就那么看着他们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视野尽头,甚至主动收起妖气退开了一条道路,就那么看着他们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视野尽头。
上千大妖看着鲲鹏子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相顾无言,像是雕像一样在原地不知所措。
天魔则已经带着大军退回魔界了。
当日,在遥远的神庭旧址,当神王洪独子,姜昊天听到魔界被一指点得山河破碎,万兽岭被打的几乎快要覆灭,当场流下了悲伤的泪水,转头要求下人鸣九千响炮庆祝不是。。。。。。鸣炮示哀。
等到众人离开万兽岭之后,走在最前面的千面妖容突然停住了脚步。
几刻,千面妖容回头看了一眼万兽岭,缓缓开口道:“没人跟上来。”
几乎是在千面妖容说完的一瞬间,上一秒钟还板着一张死鱼脸,不苟言笑的负长生,瞬间破功。
“我草草草草草。。。。。。”负长生猛地大喘了好几口气,额头上瞬间渗出一丝冷汗。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负长生的后背已经被打湿了。
“演技不错啊?”接着,千面妖容回过头,对着负长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闻言,悻悻地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负长生旋即笑着摆了摆手,道:“还得是姑娘一语定乾坤,否则我就算装得再像也没用啊。”
是的。
可以说刚才负长生脚踩鲲鹏子,震慑上千大妖的时候有多威势滔天,此刻负长生的手汗就有多夸张。
虽然负长生已经觉醒人皇体了,但真要论对人皇体的驾驭程度,现在的负长生可差得太多了,就像是觉醒人皇体以前拿着伏羲琴不会用,只会拿来砸一样。
不过,负长生可从来没展露过自己的境界或是力量,从始至终都是靠身后的人皇虚影在震慑万千生灵。
不得不说,当年太昊留给万兽岭和魔界的阴影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伏羲琴和人皇虚影出现的一瞬间,天魔就吓得像是惊弓之鸟一样。
但凡天魔心中起了那么一丝疑心,真打起来,光凭一个宫虽,想离开万兽岭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也难怪当年孔明都捏一把冷汗,这空城计还真不是那么好唱的。
若非千面妖容在,此时负长生估计已经叫宫虽去给自己换条裤子来了。
“我只能分出一缕神念降临,真身无法进来,今日多亏宫虽先生帮忙。”千面妖容回过头对着宫虽微微笑了笑。
听到这话,宫虽诚惶诚恐地低下头,有些不敢承千面妖容的赞美。
说罢,千面妖容的目光旋即又看向了负情生。
原本负情生在战场上几乎就是在靠燃烧修为来支撑身体和意志,此刻哪怕有宫虽搀扶着,负情生的身体也几乎要崩碎了。
在对上千面妖容的目光的一瞬间,负情生立马低下了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让我好一顿找啊。”
千面妖容的语气很是平静,却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湿了眼眶。
曾经那个骄傲的少年郎,此刻身上竟然找不到一丝曾经的模样,森森白骨从刀口中透露出来,哪怕是有衣服遮着也能隐隐看到下面的一片血肉模糊。
全身唯一一处毫无损的地方,竟然只是刚才负长生用斗转星移为他暂时恢复的左眼。
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负情生满是血污的脸颊,千面妖容纤细的手指此刻竟也止不住地颤抖着,鼻头酸了又酸,眼泪压了又压。
许久之后,千面妖容强行压住了胸口的情绪,轻轻捧着负情生的脸颊。
“说吧。”
“给了倏忽多少好处,才让他放任你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