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出口却变成了:“庭芳,今天不好意思啊,明天我再陪你去试穿婚纱。”
问一个几十年后的问题,不仅毫无意义,还会被司庭芳误会,自已真的摔坏了脑袋。
苏见信现在迫切需要冷静下来,再仔细梳理一遍整个过程,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自已不能因为未婚妻几十年后的错误,现在就处心积虑的伤害她。
“你说什么呢,只要你没事,婚纱什么的都是小事。怎么样,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看你,嘴唇这里都磕破皮了。”
嘴唇磕破了!
上辈子嘴唇没有磕破,这说明什么,说明命运的齿轮开始缓缓转动了。
“庭芳,咱们办理出院吧。”
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先绕到苏见信的宿舍,苏见信下车后,出租车驶向省委家属院。
车钱自然是司庭芳支付。
太体贴了!类似的这些小细节,把上辈子的苏见信感动得一塌糊涂,再世为人,依然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宿舍不大,一张床,一个办公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立式的实木衣柜。没有独立卫生间。
不过,这可是省委省政府的单身宿舍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所在。
回到宿舍,苏见信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摩托罗拉998,拨号的时候,苏见信的手指颤抖得厉害。
“喂,谁呀!”一个女人很大声地问道。
震得苏见信的耳朵微微有些发麻,赶紧调整了情绪,恭敬道:“七婶,您好,我是见信,最近地里的活忙不,您和七叔的身体咋样。”
“是苏家的大娃?听说你毕业后留在省城啦,哎呀,真是出息了,你爹娘这些年的苦没白吃,以后你们苏家可算是熬出来啦。
见信,以后七婶有事求到你门上,你可不能装作不认识啊。”
苏家没钱装电话,更没钱买手机,有事就打村里代销点(小超市)的电话。
七婶人精明,别的村子接一次电话一块钱,七婶却不要钱,让所有人都欠着她小小的人情,因此,代销点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还在家里摆了两桌麻将,抽头的利润相当可观。
“七婶,您看您说哩啥话,我记得当年我爹摔了腿,家里困难,油盐酱醋都买不起,在你家赊账赊了一年多,这些恩情,侄子心里记着呢。啥时候来省城玩,提前联系,我去车站接您。”
苏见信对村里的长辈素来尊敬,毕业分配到省委秘书处后,愈加尊敬,否则很容易被人说当了官就看不起乡亲们,这会让父母在村里难做人。
“哈哈,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不像有些人,在乡政府里烧个锅炉,回村后头昂得跟斗鸡似的……”
说了一会儿,七婶突然说道:“你看我这张破嘴,说起来没完没了的,你是想跟恁娘说话吧,见信,你过一袋烟的功夫再打过来,先挂了吧。
那谁,跑快点去苏家喊一下李黑妮,她家大娃喊她说话哩。
日恁娘,懒死你个王八蛋吧……你帮老娘看一下店,老娘去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