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静秋看了眼三个已经进门的背影,微叹了口气劝道,“咱不是说好了,现在不要与段云瑞为敌,等下不打照面就是了。”
可白静秋哪知道当时许言礼是对林知许下了杀令,结果自己的人失踪了不说,林知许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了段云瑞身边。
许言礼越想越觉得那天晚上的事恐怕是个圈套,是他段云瑞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要在以前,许言礼也不必理会白静秋如何想的,定然是要寻机会把林知许再给做掉,出了这口恶气。
可这几个月间,白静秋竟真的为他笼络了不少人,许言礼稍微动用了下警署的关系,护着了这几户不被拆白党骚扰,一时传开,竟有不少人捧着好处主动找上门来。
一来二去的顺着关系,他竟搭上了大洋商盖伦€€利维,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没多久便合资成立了安施保险公司。
许父见小儿子终于肯做些正事,自然是高兴,不仅在资金上支持,上下还替他打点了不少关系。
就连许父也没想到,许言礼的这个保险公司表面做些正规的业务,私下里却是乔山虎带人在码头对装卸货物或路过的船只收取保护费,再给开具盖了安施保险印鉴的单据,凭此单据,若遇到盘查就能予以放行。
于是现在在江南码头上,给安施公司缴纳保险费已是必然的流程,甚至由被动成了主动。
这也是盖伦€€利维愿意与许言礼合作的原因,现如今他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商船全由江南上岸,如入无人之境。
两人的关系也是愈地紧密。
“许先生,还不进去?”利维国语的音调虽不太标准,却十分流利,只见身材高大的他搂着一位身量极为小巧的华国女子,眼睛却朝着刚刚进去的三个人望去,“许先生与段先生也认识?”
“不认识。”许言礼虽没好气,却也不敢得罪利维,就只是硬生生地否认了,可没想到利维却仍朝那边望去,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目光,
“他身边那个,很漂亮。”
许言礼一怔,随即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利维先生喜欢?”
他当然知道利维喜欢。
在认识他之前,许言礼就知道他男女不忌,尤其是喜欢娇小的,林知许的确是十分符合他的口味。
“不过他现在是段云瑞的人,而且跟的时候不短了。”
“是谁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利维挑眉,满不在乎,甚至狠捏了一把怀里女人的腰,惹得她惊呼一声,“别人的玩起来才更有意思。”
“还是利维先生高明。”
二人相视而笑,白静秋却暗自皱了眉头向后退了一步,利维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了他一眼,让他顿觉浑身麻,十分不适。
待利维走到了前面,白静秋拉住许言礼慢了两步,轻声道,“还是别掺和这事了。”
“行。”
许言礼答得十分痛快,白静秋这才放下心来,与其相携上楼。
二楼的楼梯位于中间,一转脸能看到段云瑞三人落座在右侧的咖啡厅内,许言礼略快了一步拦下了利维,笑道,“我在这儿酒吧里存了瓶好酒,想请利维先生帮忙品鉴品鉴。”
利维是个聪明人,他立刻领会了许言礼的眼色,略微不舍的又朝咖啡厅瞧了一眼,转身朝左边走去,“我懂,好酒要慢慢品。”
许言礼几人转而去了酒吧,一直暗暗关注他们的林知许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靠在了高背椅上。
想来也是,段云瑞与许言礼今日各自都有朋友同在,不对付的两个人当然还是远离点好。
放宽了心,林知许这才有多余的心思打量起四周,暗暗惊叹若不是知道来赌马,还当是到了什么高级餐厅。
可这上头虽然宽敞,却也是不可能跑马的,左右也只见了一些吃喝玩乐的场所,俨然一个俱乐部。
林知许看了看眼前黑黢黢的咖啡和甜腻的奶油蛋糕,只端起清水喝了一口,耳边全是段云瑞与梁雍培关于证券、债权之类的词,这些词他略知一二,可组合起来却是听不懂了。
又尝试听了一会儿,林知许干脆放弃,这二人能在他面前这样大喇喇讨论,必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实在不必废这个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