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女性的名字,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女性,能在张启灵的人生里同时伴随着必须要铭记的亲昵和从不提及的悲伤?
而此时,在狗吠里,两人感到了天光破晓般的明悟——母亲。
白玛是属于母亲的名字。
……而这位母亲,很大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啪”得一声,是胖子把手里的抹布摔在了桌面儿上。他就好像在这一刻一下子失去了继续打扫卫生的兴趣:
“这不得快点儿的?别让伯母等急了!”
“快快快!”他连着推搡了吴天真几下,语气里带着催促,“快去收拾点儿礼物,怎么也得让伯母见识一下咱的诚意不是?”
他就好像直接默认三人会一起去看望白玛般,甚至没有详细地讨论过已经做下立刻出的决定。
“啊?啊……”吴天真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但事实上,他也绝对不会再允许张启灵一个人到远处。
于是他只是下意识翻出包裹往里面塞了两件儿张家进贡的保健品,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看向地上的狗群:“……咱们现在出去的话,屋子里这些动物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胖子轻蔑一笑,展现出一种万事尽在掌握的从容,然后他一拍手,一只毛斑秃的蓝兔子赫然出现!
此时蓝兔子还戴着那个大大的粉红蝴蝶结,本来在冬天应该更茂密的毛却秃了好几个地方,只显得它像是得了什么皮肤病。
但事实上它健康得能一巴掌扇飞三只野猪,那些秃掉的地方完全是在招揽客人的时候生生被喜爱的游客撸掉了毛儿。
此时它哀怨地看着胖子,生无可恋地任由胖子给它套上了一件兔子专属定制款新年红棉袄,失去灵魂地又接受了看家的任务。
“等着过会儿咱去给隔壁大婶一些辛苦费,劳烦她帮着给家里的动物园儿喂个饭啥的,那不妥妥的?”胖子对自己给毛团挑选的衣服格外满意,抱臂欣赏了一会儿。
“也就几天的事儿,等张一三五和张二四六回来,就更不用咱们操心了~”
这是个好主意,吴天真于是也不再担心,只怀着一分人道主义精神去摸了摸蓝兔子的头,然后凄惨地被兔子一巴掌打掉了手。
很显然,即使是受到摧残的现在,毛团高贵的脑壳子也不是菜狗能轻易玷污的。
吴天真能在那一巴掌能扇飞三只野猪的怪力下保住自己的小身板儿已经是毛团大人大慈悲的结果!
吴天真:……我再可怜你我就是狗。
他跟着毛团互瞪了一会儿,才继续收拾行李。
藏族名字的话,小哥要去的地方应该挺远……
这么想着,吴天真往包里又塞了一些日用品,然后他一边转头一边问道:
“小哥,你有什么想带的东西吗?”
张启灵一时没有回应。
他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院子。
只见纷纷扬扬的白雪正趁着半昏暗的天色缓缓落下,一点点掩盖住斑驳的地面儿。
这是少见的,雨村的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