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摆的这顿“鸿门宴”,裴邺特意选了个他自己的地盘。
会所的包厢里,人不多,冷冷清清就三个人。
而且,这事儿也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向南已经把人先约过来了,他陪着人聊天呢。
裴邺一推门,直接慵慵懒懒地抽了领带说:“孙律师不好意思啊,有点事儿来晚了。”
孙启昆迎上去握手说:“裴总日理万机,能请我吃饭,我已经很荣幸了。”
裴邺松开手拍了拍他肩膀说:“别客气,有什么事先等吃了饭再说。”
向南出去安排完,很快就起菜了。
整个饭局的前半段都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裴邺给他的感觉很亲和,没什么架子,不摆大老板那套姿态,跟他请教问题,给他倒酒。
一杯接一杯。
孙启昆已经完全喝懵了,橘黄色灯光下油头粉面,跟裴邺都要称兄道弟了。
裴邺说:“对了,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孙启昆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事,您尽管问。”
裴邺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一个女孩,挺长时间了不乐意跟我,你好像认识,我随便问问。”
裴邺成年后的形象,装什么都没他装纨绔子弟游刃有余,或者说,他都不用装,毕竟年轻的时候也是真爱玩。
孙启昆一听这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是富二代想搞个女孩。
做他们律师这行的,什么腌臜事没见过,律师给铺路善后的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他认识?
裴邺拍着他肩膀,直接点名了:“周鸢,一个律师。”
孙启昆恍然“哦”了一声说:“她啊?那女的确实不好弄,刚毕业在我们所里工作了一年。。。。。。”
裴邺给他倒酒。
孙启昆喝下说:“那时候她一个新人,看上她的可不少。她要是想得开,都用不了一年就能在我们所混出头。”
孙启昆拍拍手,一副“给脸不要脸”的表情说:“结果跟我们所领导还翻脸了,把我们刑事部主任得罪了,我们刑事部主任气得够呛,直接给同行几个律所打了电话,就没人敢用她了。”
裴邺侧着身,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盯着孙启昆的脸,没什么表情又带着冷意。
孙启昆接着说:“这女的确实不好弄,得来硬的。”
裴邺笑了笑,挑了挑眉说:“我听说,她以前跟过一个男的。”
孙启昆接着话,惊讶道:“谁啊?”
裴邺突然就站起来了,他今年刚三十岁,脸还是年轻时候的那张脸,白净俊俏,身材也还是那个身材,身板很直又一点赘肉没有,长条条一个大男人,唯一改变的就是气场压迫感。
他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滑头的性格,爱往人多的地方去。上到八九十岁的老奶奶,下到十几岁的小姑娘,三两句话就能把人哄住,跟他那帮哥们儿也是,他这人是出了名的不爱计较,有事就帮的人。
现在年纪大了,也可能是经了事,反正乱七八糟的事已经懒得去掺和,能少说一句话就懒得开口。
惹他不高兴了,他也还是那个不吃亏的人,大刀阔斧图个痛快地解决。
就比如今天,他也痛痛快快打开排场地泄。
裴邺从桌子上拿起那个很小的酒樽仰脖一口喝了,喝完“啪”地一声把酒樽往桌子上一扔,转头看了眼孙启昆。
孙启昆哪能想到,刚刚还跟他称兄道弟的人突然就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