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倾汐淡淡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画卷,大多数都是近现代的作品,即便有几幅有上百年历史的,也都略微有着小小的瑕疵。
这倒不是说李家没什么能耐,只能拿到这种品性的东西,实际上反倒是说明李家底蕴不一般,毕竟这里是李家的老宅,李帆一年里除了过年这种比较重要的日子,其他时间基本上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的房间里却还一直保留着这么多的书画,就可见一斑。
“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些画既然能够挂在李先生的房间里,可见李先生对他们的感情不一般。”蓝倾汐虽然的确是对那些画看不上眼,但是这种话总是不好明说的,只好用这种高高抬起的说法来拒绝。
“你是爷爷的贵客,也是我们李家的贵客,这声李先生我可是有些不敢当,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李帆不知道是不是被蓝倾汐那番恭维的话给说到心坎里了,态度之间明显少了几分倨傲。
蓝倾汐可不是那种几句话就能被忽悠的人,她只是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应下李帆的话,“不知道那幅画在哪里,时间也不早了,过一会儿滢滢就该睡觉了。”
李帆的脸色微微僵了僵,没想到蓝倾汐这么不给他面子,不过身为李家长孙的教养,还有李茹的前车之鉴,他还是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拿出了那副被他珍藏的画卷,小心翼翼地打开。
第一眼,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蓝倾汐的眼睛就再也没有办法移开,倒不是说这幅画的技巧有多精湛,意境有多难得,而是因为画这幅画的人,以及这幅画上的人。
倾城皇后作为z国历史上唯一一位让皇帝废置六宫独宠一生的女人,她的身上无疑带有几分玄幻的色彩,而且据说延沐皇帝生性易妒,所以导致这位千古一后未曾有一副画像流传于世,人们只能凭借史书上的记载和野史传说,来猜测这位皇后是多么国色天香,才能迷得住一代贤君。
可是,现在展现在蓝倾汐面前的这幅画,那画上仅仅露着一个背影的人,对她来说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相隔千年,恍如梦一场。
“如何?看出什么了没有?”李帆开口,打断了蓝倾汐的思绪。
蓝倾汐心思百转千回,脸上却是微微扬了扬嘴角,“极品!绝笔!”
四个字的评价,却是至高无上,李帆见识过那不知道是否真正出自于蓝倾汐手笔的作品,不比当下,即便上往上追溯个几百年,也难寻对手,而这幅画竟然能得到她这么高的评价,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你从这幅画里看到了什么?不知道能否给我解惑一二?”李帆这次是真的把自己的姿态给摆端正了,实在是这幅画找了太多人鉴定过,都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如今有了几分苗头,哪怕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也想知道一二。
一旁一直兴致寥寥的李桓,眼睛也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比李帆更加相信蓝倾汐的本事,自然对能够得到她这么高评价的东西好奇之极。
“你若是愿意把这幅画转让给我,我倒是可以替你解答一二。”蓝倾汐神色微微有些严肃地说道。
这幅画的意义毕竟不同一般,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流传下来的,虽然她现在已经是蓝倾汐,但是她还是不喜欢这幅画流落到外人手里。
李帆没想到蓝倾汐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看起来这幅画果真不同凡响,“没想到这幅画竟然能入得了蓝小姐的眼,只是,这幅画毕竟在爷爷那里也算是挂上号了,我也不好就这么私下里转送他人。”
“既然这样,那就明日我亲自去找李老爷子说说。时候不早了,滢滢也要睡了,几位慢慢玩,我就先回房间了。”蓝倾汐说完,径直弯腰抱起滢滢走了出去,看起来倒是对李帆没有答应把那幅画转让给她而颇为不满。
“什么嘛,真以为自己是谁了,爷爷给她几分面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我们李家敢这么开口要东西!”李超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
李桓眼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实在是因为蓝倾汐的举动太过异常了,在他看来,她不是这种不识礼数的人,除非这幅画对她来说真的是势在必得,不过,那么多专家都看不出门道的画,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过年
在这个全国上下大团圆的日子里,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李家老宅的一间房间里,床上却躺着一个怎么也睡不着的人。
蓝倾汐看了看身旁熟睡的滢滢,轻手轻脚下了床走进了卫生间,拿出手机,想了想,最后还是拨通了任嘉辰的电话。
原以为这个时间任嘉辰应该已经睡了,可是没想到不过刚响了两声,那边就被接通了。
“怎么?想我了?”蓝倾汐还没有说话,那边就传来任嘉辰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
蓝倾汐的脸色不由僵了僵,对于这个时不时油嘴滑舌的男人,她真的很怀疑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七郎吗。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蓝倾汐故意严肃地问道,以免电话那头的人听出她的尴尬,作为一个比他多活了三十多年,而且还是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居然被一个古人给调戏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不是也没睡吗?李家的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任嘉辰关心地问道。
“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蓝倾汐笑着说道。
任嘉辰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是有人给了她脸色看,神情瞬间沉了下来,早知道这样,他就该陪着她一起去李家,倒要看看有哪些不长眼的!
“好了,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说这个的。你知道吗,今天我在李家看见了一样东西,一个我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看见的东西。”
蓝倾汐的言语中流露出几分凝重,也感染得电话另一头的任嘉辰的态度严肃了起来,“什么东西?”
“画!当年我进府第一年的生日,你给我画的那幅画!”蓝倾汐神色凝重地说道。
任嘉辰靠在窗边,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玩耍聊天的一群人,眉宇间轻蹙几分,“那幅画怎么了?”
“我记得很清楚,当年你去世之后,是我亲手把那幅画放在了你的旁边,可是今天,我在李家却看见了那幅画。”
任嘉辰身子不由直起来了几分,脸色瞬间黑成了墨,“你的意思是……”
任谁听见自己的墓地有可能被人给挖了,心里恐怕都不会舒坦,尤其是他曾是一国之主,万人之上,如今被宵小之辈觊觎,这样的羞辱,怎能不让他心生不忿!
“关于那幅画的具体来历,明天我会好好打听一下,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要不然那幅画怎么也不会流到市面上来。”
蓝倾汐也很无奈很郁闷,她知道有很多人为了发财根本不顾念什么底线道德,更何况那所谓的光明正大的考古行业,通俗而言也就是挖坟盗墓的事情,只是她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到自己头上,现在她都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