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极:“我缺心眼,你怎么不去阻止。”
薛翘白了他一眼:“我些微给你几分薄面。”
其实是薛翘信任骆以极,她知道骆以极肯定不会害邢恕。可是又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傅拙在议事电话里胡说八道。
不过,几分钟后,她和特派员都明白为什么了。
“——以上,我请求联盟立刻加派支援,帮助我逮捕恶魔及其同党!”傅拙梗着脖子说完了这番话,然后就兴奋地等待答复。
“看到了吗?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带笑的嘲讽,“你们让这种人出任务,能解决什么问题?”
傅拙一愣,薛翘也跟着一愣。
这声音,其他人不熟悉,薛翘可是一下就听出来了。
这是邢恕。
“没有问题他也能制造问题。”这次是叶西杳的声音,“但凡今天我们来晚一步,就要成通缉犯了。”
傅拙再傻都该明白对面是谁了,他顿时怒火中烧,以为骆以极骗了他,于是破口大骂。
可是没等他骂完一整句,对面却又传来了别人的声音。
“就算你们来晚一步,联盟也不会轻信这种站不住脚的说辞。不瞒你们说,派他出面,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长久以来,人类在魔物面前就渺小无助,驱魔师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又大多集中于安全局,我们总阁临时可以联系到的驱魔组织里,也就只有傅拙此人能力突出。原本我们派傅拙去鹿城,是希望他找到骆以极局长一起商量对策,对这件事深入调查。没想到他的能力如此‘突出’,短短一夜,竟然就把安全局给查封了。”
傅拙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但他已经预感自己踩入了深渊,顿觉心头一凉。
对方又道:“正如你们所说,傅拙完全是在强行制造我们与你们之间的矛盾,这种行为实在恶劣歹毒,请相信,联盟和全人类都绝不愿意与二位站在对立面。”
这话说的,既是“你们”“我们”,又是“联盟”“人类”,一下子就把局势拔高了不少。
大家也都听出来了,恐怕叶西杳和邢恕二人已经现身议事会。
那头又说:“我认为,在这通电话以前,我们已经谈得十分妥当了,不必为这种没有意义的挑拨再动干戈。”
邢恕没说话,听动静,像是把手机推到了叶西杳面前。
叶西杳从善如流,淡定地说了句:“是,其他的都已经谈妥,只是戮魔阵已经不复存在,这件事我有很大责任。所以未来人类在驱魔的事情上要是有任何需要帮助,我责无旁贷。”
邢恕:“我呢?”
叶西杳:“你也得一起负责。”
邢恕的声音听着挺雀跃的:“好。”
话一说完,电话里传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可想而知,这次会议到场人数众多。
但傅拙却还处在懵懵的状态中,他似乎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于是冲着电话大喊:“不是,什么意思?你们怎么能相信恶魔的话?!他们是恶魔!”
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只有人在那头简单地说了句:“傅拙,你虽然是受联盟委托前往驱魔,但行动中做出了太多违背原则甚至蓄意挑起战争的恶劣行为,你需要接受联盟法庭的审判,希望你配合。”
电话挂断,与此同时,傅拙灵魂中束缚的感觉解开。
他还云里雾里,但旁边的特警已经把他拷住。
明明前一秒,他马上就可以扳倒安全局和邢恕,成为举世第一的驱魔师,下一秒,他竟然就要上法庭了。
一切起落太过突然,他没能接受。
傅拙:“不可能,不可能啊……就算邢恕没有投靠恶魔,他们也应该先到这里来汇报,联盟政府怎么会让他们进入总阁的会议?!”
骆以极本来不想理他,但薛翘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对啊,他俩怎么回事?”
别人不知道,但薛翘很清楚。叶西杳肯定是个恶魔。
联盟政府居然敢让恶魔去最高会议。
最重要的是,叶西杳这个恶魔,居然说以后人类的驱魔事业他责无旁贷。这就让薛翘有些摸不着头脑。
骆以极:“联盟政府不会让恶魔参加这种会议,但如果他们不是恶魔呢?”
傅拙:“不可能!我刚才那样,绝对不是用人类的武器能够办到的。除了恶魔,谁还能震慑灵魂?!”
骆以极笑说:“神。”
傅拙只当他在敷衍自己:“神经病!你们一定是陷害我,你们肯定有问题。”
“你没见过,所以你不信。这很正常。”骆以极走过去,拍了拍傅拙的肩,“上法庭的时候态度好点,也许你能少判几年,早点出来看看神长什么样子。”
傅拙嘴角一抽:“我是来驱魔的,我怎么会被判刑?”
“光是驱魔当然不会判刑。”骆以极笑说,“但滥用权力,公私不分,种种劣迹应该是有的判了。”
说完,骆以极就让人把傅拙带去审讯室,一路上傅拙都在喊着“我是联盟委派的驱魔师”“我有特殊任务”“你能不能拷我”之类的话,骆以极懒得理会,让他们等着联盟法庭那边来提人。
他带着薛翘往里走的时候,薛翘一直忍不住想说话。
但骆以极总是“嘘”她,说等到了办公室再聊。
一到办公室,薛翘马上关门上锁:“我先不问别的,就问一件事。”
骆以极给她倒了杯水,薛翘咕咚喝完,急忙压着嗓子问:“刚才那通电话,该不会是你找人演的吧?你胆子这么大,要跟着那小子一起发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