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兩個侍女小姐姐忙上忙下:套被子,擺文房四寶,放整套茶具,還有胭脂飾,衣裳鞋襪,甚至還有各種不知名的瓶瓶罐罐。
扶玉覺得,她大約是把自己的臥房搬來了。
「師姐,你怎麼搬這麼許多東西?其實寺廟裡基本什麼都不缺,帶點衣物即可,如果嫌麻煩,甚至連衣裳都可以不帶,入寺後穿寺袍即可。」
清瑤坐在靠窗的羅漢床上擺弄著她的茶具:「用不慣。」
扶玉心說,你倒還挺嬌氣。
她對清瑤似乎又有了一個認識,那便是,她其實,還挺大小姐脾性的。不過也難怪,畢竟她本就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和她個貧民窟女孩本就不同。
清瑤這邊忙忙碌碌,她回到自己的廂房,青梨早已把東西收拾妥當。扶玉環顧房間,陳設格局與清瑤那邊一模一樣,只是她沒帶什麼自己的東西,房間還是禪房本初的模樣,而清瑤那邊,儼然成了她閨房的「別苑」。
下午的時候,清瑤那邊總算收拾妥當了。
扶玉蹲在廊下逗一隻橘貓,等著清瑤一起去智院見傾城居士。
一個小尼姑為她們拿來夜裡用的油燈,見扶玉蹲在地上逗貓,便也笑眯眯走過去,從懷裡摸出一隻栓線的竹編小球。
「小泥巴,來呀來呀。」小尼姑將小球東甩一下,西甩一下,逗得橘貓跳過來撲過去,很是起勁。
「它叫小泥巴嗎?是你們養的嗎?」扶玉問。
小尼姑回答說:「不是,是只野貓,只是經常來玩兒,我們便隨便給它取了個名兒叫小泥巴。施主很喜歡貓嗎?」
扶玉笑說:「小動物我都還挺喜歡的。」
扶玉見這小尼姑生得白白淨淨,溫溫柔柔的,便問她叫什麼名字。
小尼姑回道:「施主叫我悟色便是。」
扶玉眨眨眼,挺驚奇的,悟色?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佛家說的「色」,並非世俗中那個意思。
清瑤收拾好了,走出房間來叫扶玉:「走了。」
扶玉笑著和悟色小師太與小泥巴告別,同清瑤一起去智院見師父。
結果一去才發現,智院空空的,傾城居士沒在,不知道是還沒來,還是來了又走了。
她們只好又回到慧院來。
回來的時候,悟色小師太已經離開了,而那隻小泥巴居然還在。
小泥巴正在院子裡逗一隻鳥,爪子按住又放開,眼看小鳥撲騰著翅膀要飛走,小泥巴又一爪子下去,再次按住,如此循環逗弄,似乎覺得頗為好玩兒。
那鳥渾身灰麻的羽毛,小小的一隻,扶玉看著像只小麻雀。
「師姐,那鳥快被小泥巴盤死了,我去救救它。」扶玉於心不忍地說。
清瑤聞言,朝小泥巴瞥了一眼,爾後淡淡地說:「小泥巴憑本事獵食,你何苦去管它們,貓吃麻雀,自然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