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伤的?”夏侯悌坐在床边,轻轻抬起那只伤臂问。
“自伤。”韩悦如实回答,又怕夏侯悌误会自己是想不开自戕,急忙又解释:“想使个绝技,没用好,反而伤了自己。”说完自己都哑然失笑。
“这是什么地方?”韩悦问
“灵渊殿。”
“灵渊殿?”韩悦环顾了一下屋子说:“很华丽啊。听她们说这里的主人叫少司?什么时候引荐给我,救命之恩,理应当面致谢。”
“好。打算怎么谢。”
“这位主人如果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
“任何要求?若要你永远留在这里呢?”夏侯悌一直握着伤臂的手这时才轻轻放开。
“永远留下?”韩悦没想到这个要求,他想了想,认真的说:“我还有未完之事,如果这位少司真有这样的要求,待我办完事,一定回来兑现。”
夏侯悌抬起头,盯着韩悦的脸,嘴角又露出那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说的。”看得韩悦有点紧张。
“少司,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当值女子和阿鲁走进来轻轻说。
“少司?你,就是那个少司?!”韩悦听到当值女子如此称呼夏侯悌,他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夏侯悌没理他,转过脸对当值女子说:“都拿到这里吧。”
很快摆了一桌子的菜,当然其中也有为韩悦特制的病号饭。夏侯悌端起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给韩悦喂起饭。一旁当值女子见了,吓得要过去接下饭碗,被一旁站立的阿鲁拦住。当值女子惊讶地悄声说:你看到没有,少司居然在给他喂饭。阿鲁杨扬眉毛,表示习惯了,见怪不怪。
给韩悦喂完,夏侯悌才回到桌前动筷。韩悦看着他,只见他吃饭很慢,每动一筷,都要嚼上好一阵,然后再慢慢咽下去。不像自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看着看着,韩悦来了兴致,冲夏侯悌喊道:“有酒吗?”
一旁当值女子叫说:“你连茶都不许喝,还想喝酒?”夏侯悌没搭话,韩悦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肯定没戏。不料过了一会,夏侯悌开口:“拿酒。”原来不是他拒绝,而是刚才一口饭菜没嚼完,才没有说话。真是级食不语的典范。
当值女子看了看阿鲁,阿鲁使了个眼色,让她照办就是。“那,不知拿什么酒?”当值女子怯怯地问道。
“浪祭吧。”夏侯悌想了一下。
“遵命。”
酒坛端上了,不大的一坛,坛身上白底黑字用狂草写了大大的“浪祭”二字。阿鲁拍开坛封,居然闻不到一丝酒味。阿鲁倒了一杯,递在韩悦未伤的左手上,韩悦闻了闻,酒味很淡,一饮而尽。感觉入口很淡,毫无酒的辛辣灼烧之感,反而像饮山泉一般清洌,咽后方感觉出一股清香的酒味从喉咙舌尖漾开。
“好酒,何来的?”韩悦又要了一杯,阿鲁看了看曹悌,见主人没说话,就又给韩悦倒了一杯。
“东瀛。”夏侯悌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菜。
“你不一起喝么?”
“少司从不喝酒。”当值女子今天似乎话有些多。
这种淡如水的酒,对韩悦来说,千杯也喝了,一会便三杯下了肚。第四杯阿鲁说什么也不给了,韩悦伸手去抢,二人拿着酒杯争执不下。夏侯悌放下筷子,走过去一把抢过二人紧握的酒杯,一扬头,竟然喝了。屋里三人都愣了。不是说这位少司从不喝酒吗?而且还是用的韩悦的杯子。
屋里终于就剩下夏侯悌和韩悦了。
韩悦问:“不是说你从不喝酒吗,为何抢我的酒喝。”
夏侯悌把脸凑到韩悦跟前,鼻尖都快碰到韩悦的脸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盯着韩悦的眼睛。韩悦心跳不已,轻声说:“你,不会,一杯就醉了吧。”
夏侯悌盯了好一会,才把脸挪开说:“长痘了,明天要让他们调一下配餐了。”韩悦听了马上用左手去脸上摸,摸了半天才在额角摸到一粒小小的包,摸上去还有点刺痛。
“睡了。”夏侯悌提高声音说了一声,门外当值女子连忙应声进屋,先把韩悦放倒盖好被子。然后又在一旁的罗汉榻上铺好被褥,夏侯悌躺在罗汉榻上,不再出声。
就这么睡了?韩悦望了一眼暗处背对着自己的夏侯悌,失望地叹了口气。